李南风翻了个白眼。
宿世里堂而皇之登她的马车,现在乳臭未干,竟然就敢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敢情他这不要脸的劲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李南风冷哼着,没说话。
“脱衣裳打板子呀!”晏衡固执腰带比划起来,“你是个衿持含蓄的令媛大蜜斯,我衣冠整齐地走出去,难不成你要让我披着一身血肉恍惚走出去?
李南风没想到他如许无耻,歪靠着的身子哧溜一下支楞了起来!
李夫人这一手太短长,他得跟她去交换交换铲奸除恶的心得啊!
还是说觉得耍个地痞她就会下不了手了?
晏衡愣看了她半晌,却呲牙笑起来:“本来如此。”
是她跟她爹逼着他上门来挨打的!
他能服从林夫人的指令拎着礼过来就不错了,想蒙他,想让他趴地把她当大仇人?想得可真美!
李南风脸沉了。
他乃至还摆布看了看,道:“郡主在那里?干脆我也去拜访拜访她!”
“如何伤的?”他问道。
李南风道:“干甚么!”
但那厮不但不自省,说着竟然还提袍坐下了!他倾着身凑过来,幸灾乐祸道:“说说一共挨了多少下?哭了多久?”
梧桐清脆地称着是,下去了。
除此以外,几个丫环脸上也有点惊色,但是也还好,看不出来想挖坑的模样。
另有脸说是为了他们?!
提着袍子就想坐下来,又一想他眼下不是人到中年功成名就的二代靖王,而只是个才刚在靖王府安定了身份的不幸小孩儿,气势整大了万一让她瞧出马脚来就不好了。
“你抱病了?”晏衡皱着眉头又持续问。再嗅了嗅,又自语道:“不对,这是伤药的味道,不是内服药。你受伤了?”
他也不耐烦搁这磨叽,既然要打那就打好了,方才他解衣裳,便猜想以她的臭脾气早就该二话不说上前脱手了。
要不是她眼下行动不便,她这会儿棍子早已经扑上他身了!
他说着就伸手解衣带。
有点知己的现在就该晓得惭愧了,就该悔怨没恭恭敬敬在她面前跪地称谢了。
不过来都来了,也没甚么好费口舌的。
屁股落到半路顿了顿,便又站直了,把带来的礼拿过来,打了声号召:“李女人?”
这婆娘该不会是还要憋甚么大招吧?
想到这里他来这一起的愁闷之气竟一扫而光,脸上笑容别提多么畅快了!
中厅无人,东厢垂着珠帘,珠帘里头人影绰绰,模糊看得出来有人坐在那儿,旁侧还一堆丫环围着,这场面,还真是熟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