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都是这月拖下月,下月发一半,再拖下月!
“合着这么多年我们收留你们关照你们,成果就落了个刻薄的名声?!”
芍药又去寻初霁。
“你对我们做过甚么?对外好听我们是沈家的表少爷,让我们读书明理,对内呢,连沈家你们几个主母跟前的丫环都能给我们甩脸子!
“夫人!”
但靖王克日忙着查案,又卖力着筹建天罡营,便一心扑在公事上,这明白日的底子就不在府里。
“你敢说不是!”晏驰怒道,“你不刻薄,会咒着盼着我一个有病的人去死?会剥削外祖父拨给我们的银子?
“你畴前还指桑骂槐,说我母亲嫁了个逆贼,如果你,早就带着孩子去投湖了,巴巴地留活着上,还要把娘家一堆给拖累了,这话是不是你说过?!
芍药愣住:“这如何能禀王妃?”
“到这会儿晓得我母亲是原配,晓得她和我父亲不该老死不相来往,阻住你们求出息了?
“我们要报恩也是我外祖父和那两个娘舅,你又有甚么恩可报给我们?!
“还欺我大哥诚恳,把他当下人看,打小使唤他给搬书打扫做粗活!我母亲可曾说过你们甚么?!
“我小时是多病,沈家也是为我请医问药,又有哪次是你亲身替我去的?娘舅要去,你还公开里拦着不让!
芍药踌躇:“可我去了,王妃也一定肯伸手啊!”
卢氏咬牙切齿,一巴掌挥畴昔:“真是一窝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母亲带着我们住一个院,无事毫不去扰你们,可你们呢?外祖父交代按月发给我们的银子,能定时到我们手里就不错了!
“为了息事宁人,我母亲常常还要特地挑出新衣裳穿上才去见外祖父,怕的就是外祖父起疑,导致背后你们再架空!
屋里多是王府的人,也是沈夫人自晏家带到沈家,又自沈家带过来的人,对晏驰所说之事心下那里没有个判定?
当中有个唤芍药的,亲娘原是沈夫人的贴身丫环,现在也在沈夫人跟前当差,闻言拔腿就往承恩堂来了。
更何况还是一个她压根就没看入眼过的晏驰!
前番那事儿可畴昔还没几个月呢!
“你又哈巴狗似的在我们院里蹿来蹿去,从病痨鬼改口唤我驰哥儿了,还吃的用的往屋里送,到了父亲给我们来信,你又可劲儿地撺掇着她,不断念叨着沈家替晏野生孩子的恩典!
“你不刻薄,会挤兑着我母亲带着我们去投湖?!我母亲才落了个侧妃身份,你就讽刺她给你们沈家抹了黑!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晏驰被丫环们劝止着还是堵不了嘴,“我们是在你们沈家住了十几年,但你们又至心顾恤过我们吗?
“等我哥哥大些,谢天谢地,总算是不消再劳动你们了!
林夫人听到这里,刹时停动手里正清算着的药单,躺椅上拿着张不知哪来的舆图在看的晏衡也把头转过来了。
“沈三太太登门来,传闻是缠着沈夫人要跟王爷讨要官职,沈夫人不肯去找王爷,沈三太太不依不饶,厥后二爷出来痛骂了人家一通,再厥后沈三太太就把沈夫人给打了!”
说完他又道:“舅母不是都不请自去赴李家的宴了么?这么本事,如何不去找李家帮手,却来这里寻着我们死缠烂打?”
“你住嘴!”沈夫人站起来。
卢氏气味都颤抖起来了:“好得很!现在一家子都腰板硬了,敢来落井下石了!这就是你沈子卿教出来的好儿子!我们沈家那些年的粮食合着是喂白眼狼了!”
本来都在寂静,尽等着晏驰骂,此时见沈夫人被打得连退了几个踉跄,刹时间涌上来了,扶的扶人,叫的叫喊:“快去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