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愣了好一会儿,问,“大昭寺很有钱?朕却不知,十年的供奉有多少?”
天子内心“格登”一声,顿时顺着顾轻衍的话想了想,感觉很有能够,本日楚砚与他提起南齐和南梁后,他便也感觉不是没能够,南齐和南梁一向野心勃勃,看上了大楚的地广物博,江南的水米稻谷,织锦茶叶,淮河盐道等,一向想要侵犯大楚。现在再卷土重来,那何人抵挡?
安华锦一改委曲愤恚,欢畅地说,“我本来是要去大昭寺吃斋饭,虽路上出了些事,但也不能是以就怕了不去了嘛,以是,在楚宸和刑部、大理寺的大人们去了以后,我们还是去了大昭寺。没想到,大昭寺是真有钱啊,金砖碧瓦,气度的很,方丈喝的茶都是御供的雨前春,我非常感慨,便说了南阳军饷每年都吃紧,兵士们吃不饱穿不暖,方丈非常有佛心,便对我说,大昭寺这些年的确承蒙陛下圣恩,供奉颇丰,他情愿捐募五年的供奉收益给南阳军充作军饷,再捐募五年的供奉收益给国库,以大昭寺的佛心正道,来尽忠陛下和大楚。”
他瞧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女人,一脸的义正言辞,的确很有军将的风骨,若非面貌太清丽,身材太纤细,他几近都真觉得她是一个军中将领了。
“六十万金,也就是六百万两白银。”安华锦啧啧地说,“一个大昭寺,比全部南阳都有钱啊陛下。我爷爷这些年为军饷都愁白了头,特别是客岁南阳受了天灾,收成不好,本年的军饷更是吃紧,勒紧裤腰带怕都不敷兵士吃的。我进京前,我爷爷把我叫到跟前,千丁宁万叮嘱,让我千万别跟陛下提军饷的事儿,这些年,各地频繁受灾,国库也不充盈。我那天见了陛下,便没敢提。没想到,明天大昭寺的方丈就给了我这么大的欣喜,我就想着,得从速进宫奉告陛下这个好动静。”
天子心中震惊,“为何一向未听老南阳王提及?”
天子:“……”
又是南齐与南梁!
天子一口冷气几乎吞不下去,大怒地说,“南齐与南梁当年惨败,这些年竟然还贼心不死吗?”
安华锦从小到大,的确碰到很多暗害之事,对于暗害,她如家常便饭。
安华锦感喟,“您朝事繁忙,爷爷如何会跟您说她的小孙女每天被人害呢?”
钱帛动听心,就算是帝王,面对如此庞大的数字,也不能不动容。
“没弄错,方丈亲口说的。”安华锦当即说,“削发人不打诳语,方丈就算乱来我,总不敢乱来陛下吧?”
“陛下,大昭寺的方丈捐募军饷这不是功德儿吗?”安华锦佯装奇特地问,“您如何愁眉苦脸呢?”
可惜,毕竟是个女儿家。
顾轻衍悄悄感喟,温声说,“陛下,当年玉雪岭一战,我们大楚也是惨胜。”
“哦?甚么收成?”天子问。
若她是男儿,没了他父兄,她年纪尚小,也没有那么多心机,倒是一个代替南阳王的好担当人,他也不必对一个小少年防备过量。
顾轻衍浅笑着说,“恰是如许,方丈确切有此言,陛下这些年来一向为南阳军的军饷忧愁,想必方丈也颇了解陛下之苦。现在恰逢小郡主去了大昭寺用斋,提起南阳军一大困难,方丈心善,非常有感,当即就说将大昭寺这十年来所吃供奉捐募出来,对陛下经心,对大楚尽忠。”
是啊,惨胜,两个字足以申明当年的惨烈。
天子一愣。
“你?”天子脱口思疑。
安华锦看着天子思疑的面色,不平气地说,“陛下是在藐视我吗?我自小但是在军中长大。我父兄会的,我都会,我爷爷手把手教我的,不能因为我是女儿家,您就看不起。”
还是要依托南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