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急事?”冯霁雯问道。
四目相对,和珅一时未有开口说话,一张俊颜之上神采迟缓,显是神思与反应皆还未有完整自凝神中完整抽回。
却见书桌之上空空如也,甚么也没有。
“有劳夫报酬我操心了。”
“申时中。”
书房的门紧紧闭着,小仙在廊下将油伞收起之际,冯霁雯已上了前去叩门。
和珅就坐在临窗的书桌后,身上穿得还是昨日回家以后便一向将来得及换下的官服,官帽端端方正地压在左手边一沓宣纸之上,一侧笔架上悬着的几支羊毫都在随风闲逛着。
“爷坐得太久了,只怕身子都僵了,得先起来活动活动才行。”冯霁雯微拢着眉心说道。
冯霁雯听得也是哭笑不得。
“是。”小仙忙筹办去了。
虽是打着伞,却抵不过风大雨斜,待主仆几人来至前院外书房之时,衣鞋皆被雨水沾湿了大半。
手指相触间,他手上一片冰冷之感和看起来非常吃力的手指屈伸行动都让冯霁雯没忍住皱紧了眉心。
入目是一张温馨的脸庞,那双似会说话普通的黑眸正谛视着他。
刘全在门外廊下拂去衣上雨水之气,方才躬身仓促行入正堂,与端坐在堂中的冯霁雯施礼。
和珅握着茶盏痴钝地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棂。
和珅神采怔忪地任由冯霁雯将本身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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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脸上夹带着浓浓苦色。
昨晚和珅一向守在和琳的院子里,故而她并不晓得他竟然一整夜没睡。
“现下甚么时候了?”和珅显得有些茫然。
她一早没见着和珅,又感觉在此关头和珅必定又要没日没夜地在刑部忙着破案,故而压根儿没想着要去问他去是没去刑部——
可眼下看来,竟然是在发楞。
“去端个火盆过来。”她朝刚行出去的小仙叮咛道。
冯霁雯未有再与刘全多言,只让丫环取了伞来。
“爷如何不关窗?”
劈面而来的倒是一阵冷风——书房里的几扇窗竟都是大开着的,湿湿的冷风灌了一屋子,墙上挂着的几幅画都被吹得摆晃不断。
“关着呢。”他昂首看向冯霁雯,声音微有些沙哑。
冯霁雯快步行了出去,忙地将几扇窗一一合上。
冯霁雯又将茶盏往他面前递近了一些。
“你先去前院等着,待我清算一番便去与你一同去刑部瞧瞧。”冯霁雯站起了身来叮咛道,回身便要带着丫环往內间换衣。
“在家?”冯霁雯更是吃了一惊。
“夫人多虑了。”和珅微浅笑了笑,道:“我只是想东西想得过于出神,一时忘了时候罢了,并非是成心怠慢本身的身材。”
和珅这才抬起生硬的手臂接过。
和珅话音刚落,却忽觉左手手臂被一双手扶住。
更别提是不吃不喝这茬儿了。
冯霁雯满心无法,却也偶然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它言,只是看着他道:“喝口水吧。”
叩了数下以后又等了半晌,却迟迟未有听到回应。
不觉间微微放大的幽黑瞳孔中,鲜明写着四个大字——受,宠,若,惊。
温热的茶水划过干涩的喉咙,四肢百骸都是说不出的熨帖。
随之缭绕进鼻间的另有熟谙的寒兰香。
和珅的目光停顿半晌,凝在了面前托着青花茶盏的一只芊芊素手之上。
“听刘全儿说,爷本日一口饭都没吃?”
“……”和珅愣了一下,遂才略带心虚地改口道:“不知是何时开的。”
“回太太,大爷昨早晨一夜没睡不说,至今更是滴米未进,滴水不沾,早餐主子让人送畴昔大爷没用,方才去瞧了瞧,午餐竟也是一筷子没动过……主子劝也劝不了,大爷就跟听不着主子说话似得!主子这也是没了体例,才过来找太太您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