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只道来了客人,娘娘要她们来陪着说话儿,却不知来得竟是冯霁雯。
对上她一双眼睛,金溶月眼中一派冷然之色,微微将下颌抬起。
嘉贵妃似无可何如地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做那能人之难了,身处宦海,谨慎谨慎一些,也没有错处。”
但眼瞧着冯霁雯坐着高椅,宫女搬来的倒是三只鼓凳,金溶月眼底的色彩不由沉了沉。
往前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比冯霁雯这般不如。
冯霁雯便这么不闪不躲,光亮正大地看着金溶月。
看似直白没有技能,实则落到嘉贵妃耳朵里,倒是最能够令她撤销疑虑的。
“你们瞧瞧坐着的这位夫人是谁?可认得?”嘉贵妃笑着向三人问道。
“娘娘吉利。”宫女行了一礼。
还是这幅冷傲不容轻渎的模样。
“本日喊你过来没有别的事情,只想着前些日子你家中诸事不平,不免是担惊受怕了一段光阴。幸亏现在化险为夷,和珅临危受命又立下了如许的大功,幸亏他如此会办事,各式得皇上的青睐。连着你家中的二爷也护驾有功,今后的恩赐必定是受用不尽的,你也不必忧愁了。”嘉贵妃笑着说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值得道贺的大丧事。”
“这是娘娘早几日差人送去的贺礼。家中下人不知轻重,恐冒然拒了会有失安妥,便自行做主收下了。”冯霁雯语气一派陡峭地说道:“转头妾身跟和珅瞧了瞧,皆以为这份贺礼过分于贵重了些,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思来想去始终也感觉心中惶惑不安,故借着本日进宫的机遇,便给娘娘归还了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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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儿或活着,单单只是出身好,是远远不敷的。
“你们也都算是同一辈人,既都是识得的,便就坐下好好说说话儿,都别拘着。”嘉贵妃笑着道:“给几位小主儿也赐坐。”
冯霁雯听罢一笑,内心头别提有多‘冤枉’了。
面对如许的冯霁雯,金溶月很有几分坐立不安之意。
冯霁雯却未去看她,对章佳吉菱笑着点头表示罢,只将目光转到了金溶月身上。
若当真有着大要哪怕一分一毫的涵养与自傲,也断不成能在暗下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阴私之事了。
此时恰有一名宫女垂首行了出去。
还是章佳吉菱拽了拽她的衣角以作提示。
这番话是和珅教她说的。
冯霁雯推让了一番不得,见嘉贵妃执意要送,便只好点头承诺了下来。
冯霁雯又对付着酬酢了一阵儿,见话也说得差未几了,便表示小仙上了前来。
可若换做畴前,她一定肯收。
“久不见和太太了。”章佳吉菱说道。
那是之前和珅被敕封刑部尚书之时连同那些金银器物一同犒赏下来,整整三大匹,正值做些换季穿的衣裳,因色彩还合眼,冯霁雯便取了一匹出来用。
冯霁雯那里听不出这是面子话,因此只是笑了点头,并未再多问。
只是现在同和珅处得久了,不觉间竟将他那套‘钻着空子不获咎人’的办事体例给学了大半,少了些直来直去,多了分油滑之意。
一个金溶月,一个章佳吉毓,她还真不晓得本身跟这俩主儿究竟如何才气够‘谈笑到一块儿去’。
她讨厌极了如许到处被冯霁雯压一头的感受!
“娘娘过誉了。”
“娘娘的情意妾身伉俪二人都明白,在此心领了。”
就连姑母都对她如此谦逊拉拢,乃至还让她过来陪着说话儿。
冯霁雯是甚么东西?竟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