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忙些甚么旁的事情吧。”冯霁雯眼中含着思考。
“表姐妹?英廉府早已同那提不上名字的汪家断往了。”她语气略含调侃地说道:“而这个汪氏现在更是驰名儿的冷血,家中出事,她却一句讨情的话都未曾有,就如许眼睁睁看着父亲官职被夺,举家迁离了都城。”
“老太爷迩来也不知在忙些甚么,好几次太太让小野子去外务府给老太爷送吃食补汤,老太爷却都不在外务府中。”棠院中,小茶同冯霁雯讲道。
她这厢正逗着孩子玩儿,那边却有丫环来禀,说是老管家金伯过来了。
这是这些日子的常态。
汪黎芸微微倾身扶了她一把,道:“此处又非是在内里,倒不消拘泥这些虚礼了。”
“妾身给朱紫存候。”
直到来至正堂前,方在堂外见着了一株老梅树,枝头上已经结成形的花苞尚未绽放,却已露了点点浅红,总算是为这座占地偏僻的小院增加了一抹朝气。
“安儿这几日可乖?”冯霁雯望着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扶在榻边,正咿咿呀呀地学着走路的安儿,一面躬身拿双手护在她身侧以防孩子跌倒,一面与一旁的贾婆子问道。
汪黎芸整天待在应亭轩中,甚少开口说话,眼下可贵有冯霁雯这个能说得上话儿的过来陪着,瞧着确也比常日里畅怀很多。
冯霁雯点头,便去了內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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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出宫以后,回了趟驴肉胡同,在家中逗留了半个时候。
……
嘉贵妃听了结只是报以嘲笑。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冯霁雯下认识地回过了头去。
二人接踵落座下来,宫女上前来奉了茶,汪黎芸便看向了冯霁雯问道:“和太太的身子可好些了?”
见冯霁雯过来,她起了身来。
冯霁雯点头,含笑说道:“多谢朱紫体贴,现在已是病愈了。只是前些光阴未得机遇入宫,是以迟迟也没能与朱紫劈面伸谢——当日我命在朝夕,多亏了朱紫以赤灵芝慷慨互助,才气有化险为夷的机遇。”
“算你有眼色。”冯霁雯笑着捏了把面前白嫩的小脸,见安儿反倒冲她咧嘴傻笑,不由地表情大好。
“老太爷交代了让太太跟小少爷先用饭,不必等他返来。”秦嫫道:“厨房这会儿刚开灶,传饭应还得等上一会儿,太太在内里忙了一整日,无妨先歇一歇吧。”
换下了旗鞋旗服,却仍感觉身上压得慌,是以又叮咛道:“将头发也拆了罢。”
而汪家处于如此窘境之下,冷眼旁观的除了金家以外,另有宫中的汪黎芸。
她心下有些迷惑,便想着待寻着了机遇,须得问一问祖父。
汪黎芸坐在桌边的鼓凳之上,着一袭淡秋淡香色绣白兰旗服,略有几分清冷感的脸上未施脂粉。
这一世,不测一桩接着一桩,她已不能再答应更多的变故产生了。
嘉贵妃拿涂着蔻丹的手指悄悄拂了拂膝上的褶皱,道:“由此可见,今后倒是要盯紧些了。”
贾婆子笑着答道:“许是迩来白日里过于好动了些,现在天刚黑便睁不开眼睛了,夜里不哭也不闹,灵巧着呢!”
“汪朱紫与和太太本就是表姐妹,加上之前汪朱紫曾以赤灵芝救过和太太一命,二人靠近些,倒也无可厚非。”远簪在一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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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英廉府中,天气已然暗下。
虽是以留下了眼疾,但能保住这条性命,已是幸中之幸了。
分开景仁宫以后,冯霁雯未有当即出宫,而是寻了一名小寺人带路,前去了汪黎芸地点的应亭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