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溶月、章佳吉菱接踵被撂了牌子出宫以后,开初被嘉贵妃从储秀宫中点了名进景仁宫的四位秀女,除了已被封为十一福晋的富察佳芙以外,现在只剩下一个章佳吉毓了。
“我特地让小野子上街买了翠玉豆糕另有金乳酥,长姐不留下用饭吗?”冯舒志自外间走了出去,一边问道。
金简分开景仁宫以后,一众宫女们方才回到内殿中服侍。
而冯舒志一听是这些日子常带他往马场去的那彦成来了,当即就从高高的椅子上滑了下来,要往前厅去。
冯霁雯正迷惑这个时候怎会有客人上门之际,又听庆伯详说道:“是阿桂府上的那彦成少爷,说是得了家中长辈叮咛,给老太爷送些阿桂将军命人自云南捎返来的地产作年礼。”
静姨娘万般不安闲地躺了归去,即又特长帕掩住了口鼻,看着冯霁雯道:“妾身风寒重,免得过了病气儿给姑奶奶。”
“惇嫔。”嘉贵妃笑了笑,道:“是个好字。”
阿桂与冯英廉订交多年,逢年过节,两府间都会互送些年礼的。
进得内殿,她刚故意往嘉贵妃跟前凑,却见自殿内行进了一名宫女禀话。
而冯霁雯不过刚与冯舒志来至书房中,却听得庆伯来禀,道是府中来了位客人。
语毕,为了增加压服力普通,又侧重隧道:“那男人奴婢恰也识得,便是之前英廉府小少爷的教习先生,传闻是有着举人的功名在身呢!”
……
在这几位家中背景显赫的嫔妃当中,汪黎芸显得格外刺眼。
景仁宫里的大宫女远簪,章佳吉毓自是识得的,因此临时了站在原处,未有上前。
冯霁雯了然“哦”了一声,继而道:“作文章?你怕是找错人了。”
不料她张口竟就说出这番惊人的话来,嘉贵妃略感不测埠挑了挑眉尖。
这都是冯霁雯一贯爱吃的。
这汪朱紫她也曾见过,论样貌,在这一批秀女中只可称得上浅显清秀罢了,而若论脾气,也非是甚么小巧的人儿。
即便无人答复,章佳吉毓也径直往下说道:“若果然是她的话,那说来未进宫之前,奴婢也曾是偶见过这位‘惇嫔’几面的,可据奴婢所知,她仿佛并非是甚么闺中明净的女人家,怎生汪家也敢将其送进宫里来?”
她每日待在景仁宫中,大要看来,仿佛也讨得了嘉贵妃几分欢心。
一旁提着点心盒子的小野子嘻笑道:“小少爷没肇事,只是昨日休课前,靳先生给小少爷安插了一篇甚么文章要作,年后初五就要交给靳先生审看的,小少爷揣摩了一整日,写废了好些张纸,也没写出个眉目来……”
除夕前一日午后,冯霁雯又往英廉府跑了一趟。
“竟另有这等事。”嘉贵妃眼神不明地笑了笑,看着她道:“此事虽不知真假,但到底有失皇家面子,在此处说说便罢了,切不成再别传。”
“是个甚么封号?”嘉贵妃似未太上心肠问道。
“娘娘,本年入宫的秀女中,除了兆惠府的蜜斯被封了妃位以外,仅三位封了嫔位,一名是文和公的嫡出孙女儿,一名是江南织造杨大人家的令媛,再有便是这汪姓的了。”嬷嬷在一旁讲道。
“是个惇字。”远簪答道:“据外务府总管称,送去的那些封号皇上皆没选用,而是亲笔写下了此字。”
嘉贵妃闻言双眸眯起,隐有两分冷意明灭。
本来躺在床上的静姨娘见得冯霁雯前来,忙就要下床来,一脸的严峻,是受宠若惊到了一个境地。
“那是天然,若非亲眼所见,岂有胡编乱造的事理。”章佳吉毓望着嘉贵妃,口气隐含着邀功的意味:“本年上元灯会,奴婢曾亲眼瞧见过这位惇嫔与男人在湖边私会,还约下了甚么如果落第,需求上门求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