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侍卫统领亲身带人赶了过来,才堪堪在这金銮殿外将其拦住。
方才阿谁小寺人,是从金銮殿过来报信儿的——据他说,本日金銮殿上廷审过半,大理寺、都察院与刑部皆顺次供述指证冯英廉与和珅勾搭白莲教,企图造反谋逆。
而贵妃娘娘这般态度,此中启事已是不难猜想。
她服侍嘉贵妃已近十年,虽未曾插手她那些阴私之事,但也并非一无所知。
她昨晚并未遭受不测,且为了避开景仁宫的耳目,今早才特地未去大理寺,而是决计晚了半柱香的时候乘马车出门,意在让景仁宫完整放松警戒,以便她能够顺利进宫。
如何都闹到了要被杖责的境地?
金銮殿上,丁韬与程使然细数冯英廉与和珅诸般罪行,声音接连响彻回荡在殿内,情势已可谓紧急。
冯霁雯行动得体地拢好腮边因骑马颠簸散落的发丝,扶正钗环,复清算好衣衿,确认仪态无损,才揖礼答道:“妾身冯氏,依太庙之约前来面见圣上!”
而待那些侍卫反应过来‘这位三爷固然受宠,但仿佛也并未曾被授予过紫禁城骑马报酬’以后,再欲追,已是追不上了。
这其间,他才认识到本身方才情急之下,竟是口不择言了——陛下向来心高气傲,而之以是忌讳白莲教,便是因忌讳前朝,他这般堂而皇之地拿其谕令与‘前朝成规’作比较,岂不是在傲慢地指责皇上相沿前朝暴戾的成规?
皇上明显是真正动了大怒了。
此时她有千言万语,怪责的、不解的、驰念的,将心口都塞得满满地,可此情此景之下,却一字不能提,只要蓄在眼眶不敢掉落的泪珠和一句:“我来晚了——”
殿外又怎会俄然呈现女子?
他常日里主张那般多,一张嘴最是能言善辩的,即便迟迟拖不到她过来,也不至于被拖出来挨揍啊!
如何还真就乖乖蠢蠢地被人给拖出来了?
唯恐迟误久了会有动静传去景仁宫,再生变故,福康安当机立断,抱她上了马背,不管不顾地一起在紫禁城内奔驰,待撇开了那几名保卫以后,再碰到宫中侍卫,他只高高举起手中令牌,高喊一声“皇上急召”,竟也浑水摸鱼地闯出去了。
如此之下,进退皆已让皇上失了颜面。
两名侍卫快步走向了和珅。
他竟还冲她笑!
幸亏,只是头发乱了几缕,看起来并未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