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是甚么模样？”冯霁雯思路放空，天马行空位问道。
五年前，她安然诞下一对龙凤胎，总算突破了世民气头的阴霾。
这一点，冯霁雯是晓得的。
女孩子任由她打量，还大风雅方地转了个圈儿，一笑便暴露一对敬爱的小虎牙来。
冯霁雯“嗯”了一声，含笑靠在他肩头。
“我传闻伯伯和婶婶来了！在哪儿呢？”
“程父执跟太太如何还不见返来？”冯霁雯有些心急隧道。
程太太那性子，寡淡冷僻，赏景甚么的，对她而言底子提不起甚么兴趣来。
程渊提了一篓子鱼虾，交给厨房，宣称要让和珅冯霁雯尝尝鲜。
四年前，先皇驾崩，十五皇子永琰即位，年号嘉元。
程宅里，仆人丫环正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暖风拂面，水波潋滟。
那仆人一见她便头疼，可又不得不从，从速去知会了四公子洛轻尘。
“可你都考虑半年了！”
不过，现在安儿活得随心安闲，他想袁守侗在天之灵也不会怪责的。
“我才不呢。”女孩子皱眉看着他说道：“你究竟想好了没有？你再这般磨磨唧唧的，我可不理睬你了！”
隔了好久，他才缓声说道——
程渊那边先是问了冯英廉这两年身材如何，得了冯霁雯“统统安康”的答复后，便又跟和珅问起了都城的一些事情。
“人家在都城甚么吃不着？还奇怪你这点儿小鱼瘦虾？”程太太瞥了他一眼说道：“不让你带非得带，惹得马车里腥气腾腾地……熏都熏死了。有些人还真是越老越固执。”
午后，小溪儿被小仙抱着下去睡了。和珅坐在榻上看书，冯霁雯便枕在他腿上悄悄地躺着。
江南温婉的民风，到底没能教养得了山东袁氏的后嗣。
“你快下来，我们出来说话。”少年人一身月白长衫，气质高雅不俗，只是此时神采写满了焦心。
她穿过一道玉轮门儿，就看到了一名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等在那边。
……
程太太这些年来窜改不成谓不大。
洛轻尘本年刚满十六，其祖父与洛河一母同胞，同属嫡支一脉。
三月里的江南，烟柳满目，轻风拂过之处，春意深深。
“不过是脸上多了几道纹路，走路变得迟缓一些罢了。那般也甚好，日子反倒能慢一些，没了琐事缠身，与夫人不时相伴——今后以后，再无生离。”
男人笑着说：“那我们先去集市。”
想到当初袁守侗拒不肯供出白莲教奥妙，他使出这么一出战略，才算撬开袁守侗的嘴——只是，他彼时承诺袁守侗保住袁家血脉，袁守侗以为是保住了一个儿子……
洛轻尘满脸苦不堪言。
发辫斑白的程渊不觉得然，反倒挺了挺胸膛。
小溪儿眨了眨眼睛，声音软糯地喊道：“安儿姐姐。”
“无妨，马车里备了伞。”
……
好不轻易求来的顺心快意符都落在灵隐寺里了！
“初来时，烟柳青青，现在已是透着深绿了。”和珅笑着说道。
这些年来，她一得空就往江南跑，一来少说也要住上一两个月。
姿容明艳的女孩子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冲开门的仆人说道：“叫你们四公子出来见我——”
“我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嫡子……此事事关严峻，你总很多给我一些光阴考虑吧？”
……
冯霁雯不由笑了，将她扶了起来站好，点头道：“沿途赏景，多担搁了几日。让我好好瞧瞧，两年没见，安儿但是又长高了？”
“嗯，又高了。已是赶上我了。”冯霁雯笑说道。
她想见程太太的心机，与安儿想见她的心机，该当是普通无二，乃至更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