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她躺在床上,狼籍的思路如同大水般翻滚不息,宿世父母的辩论,父母的仳离,本身对父母的威胁,一幕幕在心头闪现而过,每一个场景都让她心如刀割,她原觉得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当她真正分开他们的时候,心竟是这般的痛。此时现在他们在思念着她么?
文江侯看她一眼,见她这身打扮便出来见客,非常不悦,眉角微挑,稍显冷酷的问道,“身子养的如何样了?”
流月斜眼瞧见红颜手上的活计,笑嘻嘻的道,“女人果然是看书多晓得也多,这弄的又是甚么新奇玩意儿?太夫人屋里也有几个柠檬呢,太夫人嫌酸,一向在背面扔着呢。”
走了约莫一刻钟,流月笑道,“女人慢走,我先出来禀告太夫人一声。”
文江侯不悦的语气江意澜听在耳里,自是有些不明白如何回事,只得谨慎答复,“累的祖父一向挂着,意澜真是过意不去。我现在都好了,请祖父放心。意澜早就该过来给祖父祖母存候了。”
太夫人面上立时便显出几丝难堪,骆妈妈说的话没错,也并不是来挑气的,或许是说者偶然听者成心,她总感觉这句话是在讽刺江家的女人不守端方,她内心的那股气又窜上来,锋利的目光不由得刺向江意澜
骆妈妈目里暴露赏识之意,开口赞道,“太夫人,瞧您这位大女人,真真会心疼人,又孝敬又心疼自家mm,您可真是有福分。”
太夫人笑了笑,回身看向坐在一旁的老妇人,先容道,“意澜,这位是骆老夫人身边的骆妈妈,她是特地来看你的,你过来见一见吧。”
红颜瞧着女人面色并无非常,稍稍放下心来,从外头搬个小杌子出去放在床前,半边身子靠在床沿上,低低的陪着女人说话。
轻微的排闼声,红颜放缓脚步走出去,有些担忧的问道,“女人?如何了?”
江意澜眼角微动,顿时明白了如何回事,忙上前屈膝施礼,“骆妈妈好,劳烦老夫人挂着,劳烦您特地来一趟,意澜真是过意不去。”
江意澜猛的一怔,恍然觉悟,她已不再是之前的阿谁她,或许再也回不到阿谁天下再也做不回本来的她,她现在是江意澜,侯府江家的令媛蜜斯,她低低笑了,笑声里含着无尽的悲惨,“我是江意澜呵。”
江意黛在她手内心捏了捏,“丫头们做的可不比自家姐姐做的丰富,我绣了两副,一副给祖母一副给你,其他的,她们想要还要今后排呢。”
来不及多想,她徐行走到老侯爷太夫人跟前屈膝施礼,“祖父祖母。”
江意澜紧挨着江意黛坐下,貌似偶然的看了看流月,见她正若无其事的低头站在太夫人身后,方才她为何不说是骆府里来人看她,又未提示她换衣见客,这么简朴的事情她不会不晓得吧?能在太夫人跟前混的顺水顺风的人自是小巧心肝的,她会不明白这类场合的轻重?哼,只怕不是不懂,而是决计为之。
她缓缓的摇了点头,脑袋倾斜着靠在撒花大枕头上,“红颜,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
江意澜一边应着一边放慢了脚步,进了院子,便看到院内站着几个面色严厉的老婆子,见她出去,都屈膝施礼,“二女人。”
一旁的江意黛伸过手来握了握她的小手,面上挂着几丝担忧,柔声道,“二mm,天冷了,你这手冰冷冰冷的,前两日我给绣了一副花,给你做个棉手套子戴上。”
骆妈妈便笑道,“还是太夫人您教诲有方,我们文江侯府的女人可不是普通人能比上的。”她目光成心偶然在江意澜面上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