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侯锊了捋胡子,慢条斯理的道,“这东西又不是给你的,是给玉湛补身子的,你怕甚么,能养好玉湛的身子,老夫人天然不会怪你,你尽管收下便是。”
江意澜活动了动手脚,刚才差点弄假成真,抖到最后差点手脚抽筋,幸亏太医来得快,不然她非得穿帮。
文江侯仿佛并不在乎这些说道的礼节,紧了紧眉头,“老迈媳妇,你去把前年皇上御赐的千年人参拿过来,让骆妈妈带归去给玉湛下药喝。”
太医还没到,江微岸佳耦终究到了,全都满面笑容,瞧见女儿颤抖不已的模样,丘氏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江微岸急的又要亲身骑马出门请太医,被文江侯斥责了几句才算温馨下来。
文江侯府的人全都在为二女人的事忙活,仿佛谁都健忘了文江侯方才叮咛江微岸佳耦去拿人参的事,谁都未曾再提起半句,但杨氏却瞧得清清楚楚,江微岸佳耦是空动手来的,他们身边的丫头小厮手上也是空空无也,她嘴角微微一扯,在人后暴露一丝浅笑。
骆妈妈忙屈膝施礼,“太夫人折煞奴婢了,甚么得力不得力的,是我们老夫人怀旧人罢了。太夫人这般待我,已是奴婢接受不起的,再说慢待,奴婢真要羞煞了。”
过了一阵子,大夫人丘氏仍没返来,文江侯有些着恼了,皱皱眉,“老迈,你去看看如何回事。”
红颜坐在床沿上,眼里闪着泪光,“女人,您现在感觉可好?您……可吓坏奴婢了,今后,今后您可要听奴婢的话,身子养不好,不能再出门去了……若……若您有个好歹,可叫我们如何活去?”
文江侯忙起家疾奔过来,低头喊她,“意澜,意澜。”见她除了满身颤抖外并无其他反应,内心一骇,大声喝道,“快去请王太医,快请王太医去。”
骆妈妈面上显出不安,仿佛很过意不去的模样,“侯爷,奴婢是受命来看望二女人的,怎可再带了东西归去,老夫人晓得了,还不骂我不懂端方,人参我千万不能收。”
红颜惊了一跳,见她醒了,当下喜不自禁,“女人,您醒了,您可醒了。”
太夫人怔了一下,眼角折叠的皱纹紧紧的压在一起,眸子转到一角,“嗯?微岸他们拿小我参怎会去了这么长时候?我倒是忘了骆妈妈的事了,人参给她带归去了么?”
杨氏面上也挂着一丝忧愁,跟着太夫人的话道,“母亲存候心,意澜吉人自有天相,能从鬼门关上闯过来,也必然能化险为夷,母亲当重视身材才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还要仰仗您。”
王太医开了药,太夫人又叮咛婆子用软轿将江意澜送回澜园去,折腾这大半日身子也累了,轻唤流月扶她进屋,杨氏却徐行走上来亲热的搀在她腋下,柔声道,“母亲,流月去看着送意澜了,媳妇扶您进屋。”
红颜内心虽迷惑的很,但见女人神情严厉当真,说的话也清清楚楚,晓得女人并不是在开打趣,心头模糊感觉定是出了甚么事,遂不再多问,朝江意澜重重点下头,“女人存候心,我晓得应当如何做,我这就去请大夫人
王太医来到时,江意澜已抖的浑身没了力量,翻着白眼强呼吸,状似很难受的模样。
坐在一旁的江意黛不由有些思疑江意澜是否听清骆妈妈的话,若听得清,怎会是这般安宁模样,一时之间她内心也有些吃不准了。
太夫人收回眼中的精锐光芒,看向骆妈妈时已是笑如东风,“骆妈妈是骆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人,老夫人自是离不开的,理应留下一起用过饭再走的,又恐冒昧了老夫人,倒叫我们慢待你了。”
请太医的天然不敢逗留半晌,骑了快马出门,房内已是乱成一团糟,江意澜被抱进里间,屋里顿时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