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不防,一下子坐在地上,她看着田川跑得踉踉跄跄的小身影,低头抿了抿唇,渐渐爬起来,拍拍屁股,往家里走去。
这还了得!田蜜心头一团火噌噌往上冒,一口气冲上了山坡。
田蜜找到事情挖到第一桶金的高兴,都被家里这两件事给废弛透了,而她不晓得的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人诚不欺人。
“小混蛋们,还不给我停止!”田蜜沉声一喝,气势实足,顿时把几个小孩吓了一跳。
“放心。”乔宣声音虽轻,却格外平静。
田川一贯是个好门生,自从家里有书后,除了捡柴与用饭,其他时候根基都在房里温书。按理说,不太能够出去这么久才对。
当即,小孩们一窝蜂地跑了,边跑边喊:“傻子来了,傻子要打人了,快跑啊。”
王二家的堂屋,粗陋地只要一套陈腐的桌椅,昏黄的灯盏照亮方寸之地,烛光飘摇不定,照出一张长满麻子的脸,以及朱二贵焦心的面庞。
固然,他也明白,这朱二贵八成是看上了那谭氏,却又顾忌自家媳妇儿,不敢明着来,就借他这里暗渡陈仓。给他娶媳妇儿是真,给他戴绿帽子也是真得不能再真。但是,那又有甚么干系?归正他光棍一条,也没钱娶婆娘,二贵吃剩下也是一绝色,他总能捡着些便宜吧?
“啊,傻子要打人了,快跑!”一个孩子抢先反应过来,丢下田川,扭头就跑。
“呸。”花大娘一口唾沫吐出去,指着本技艺上的伤,啐道:“你们好生看看,这像是承诺的样吗?老娘说了这么些年的媒,这还是头一回被人给打了出去!我奉告你们,这礼金可免,药费可分文少不得!胆敢认账,老娘就把你们这肮脏事儿给抖出去!”
田川红着眼睛,死死地咬着嘴唇,倔强地看着她。然后,他猛地推开田蜜,一翻身,拔腿就跑,大喊道:“我不要你管,你个傻子,傻子!”
落日已垂垂沉下,红彤彤的霞光铺陈万里,呼喊“田川”的声音在村中层层回荡。
小兔崽子们瞥见藤条,一个比一个溜得快,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坐在地上的田川了。
田蜜本就没真想打他们,见此便顺手将枝桠丢下,弯下腰,伸手去拉田川,同时体贴道:“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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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川公然在这里,田蜜松了口气,脚下的步子正待放缓,却见阿谁熟谙的小身影俄然被人推了一把,往地上坐去。
因而,两人一合计,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很快就请了花大娘去说媒,岂料那谭氏一无所一依仗的寡-妇,竟然还不承诺再醮!
村里较为敷裕的朱二贵俄然找上他,既要帮他还债,又要帮他娶媳妇儿,娶得还是美得跟天仙似的谭寡-妇,这等功德,焉有不该之理?
“对啊,老迈让你当马你就当马,新郎骑大马,多威风啊!”
乔宣笑容凝了凝,眉峰轻蹙道:“自我返来,便未曾见过他。”
王二面露震惊,却在摸到朱二贵往他手里塞来的银钱时,咬牙点了头。
田蜜实在是有点活力的,她气得不是田川推开她时表示出来的仇恨,而是这孩子向来敏感,以他的敏感,应当早就发觉到别人对他的态度,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被欺负。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巴巴地凑上去,就为了那么点虚无缥缈的东西,纯属找虐。
二贵满脸阴霾,从袖子里取出串铜钱塞花大娘手里,强行把人往外推,道:“这几个钱拿去就是,天气不早了,花媒人还是快些归去吧,再晚,怕是要撞鬼了。”
“大师说好唱娶媳妇儿的大戏的,我们都挑好角色了,你凭甚么不干?”
田蜜皱着眉头,担忧道:“我出去找找。娘亲一小我在家我不放心,就费事你用心照看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