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们到了。”一旁的长随出声道。
“亲征……”李明睿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带来的冲荡，终究还是摇了点头。自从英宗天子冒然亲征，本身被瓦剌俘虏不说，连带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六十余名高官都身故疆场。这已经成了大明的恶梦。乃至后代天子，对于土木堡之变都充满了警戒和害怕。
过了半晌，门别传来一声争论，声音尚未传出去，只见李邦华的长随已经被推动了门里，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将雅间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李邦华抬起眼睛，眼中已见浑浊。他盯着李明睿看了一看，直言道破：“你想上疏南迁？”
李邦华叹了口气，低声道：“恐怕难啊。”
李明睿微微低头，正要将打好的腹稿倾诉出来，俄然听到内里脚步迭起，一会儿又听到有人拉椅子挪桌子，大声呼喝，竟是隔壁来了一桌客人。他选在这里与都察院总宪见面，恰是不想被人晓得，恰好就有人横插出去，让他不由苦笑。
李明睿苦笑：“总宪明察秋毫。”
李邦华对一旁陪侍点了点头。陪侍会心，去守在了门口。
长随甩了赏钱畴昔，打发小二分开，搀扶着老爷上了台阶，一起走到二楼雅间。
太虚是李明睿的表字。李明睿与这位总宪同是江西人，因有同亲之谊。当初李明睿又是因李邦华保举，选为东宫官，任左中允一职。在盘根交叉的宦海上，可谓是本身人。
李邦华乘坐着小轿，停在了空荡荡的街道上。他下了轿，面前一晃，赶紧用手遮阳，在摆布侍从的搀扶之下总算站稳了脚。
“总宪不听百姓说么？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左良玉的兵比贼兵还不如！”李明睿恨恨道。
“我等臣子，岂能畏难而缩？”李明睿面色凛然：“现在京师玩弊久矣，圣天子只是坐困无益，不如跳出其间。一旦到了南京，数十万义兵天然影从，何愁贼寇不灭！”
“刚才是你们在群情太子殿下？”那壮汉瓮声瓮气喝道。
“你身为东宫属官，莫非不晓得太子即将出宫抚军之事么？”李邦华轻声道。
“太虚何必客气。”李邦华略略点了点头，已经算是回礼了。
小二满脸堆笑，道：“老爷来得真巧，东主刚上去呢。老爷这边走，老爷请抬脚。”
“有土木堡在前，谁还敢劝陛下亲征？并且让太子监抚南京也不当。太子少不更事，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敬，不如皇上亲行动便。”李明睿道。
总宪是都御史的尊称。李邦华客岁夏季替代了刘宗周，从南京都察院调任北京都察院，以左都御史执掌院务，是大明的正二品高官。
这位白叟感慨一声：到底年纪大了。
“芙蓉阁，订了位子的。”李家长随上前应道。
两厢分了座，李邦华做了上首，轻咳一声，道：“太虚此番约老夫出来，所为何事啊？”
小二在门口张望了好久，吃不准这些人到底是路过还是要出去用餐。直到见李邦华缓缓朝本身走来，方才大胆迎了出来：“客长老爷，但是要个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