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树！芳树！”
“大子为何笑得如此鄙陋？”单连田更加不解了。
——大明还缺杂役么？为甚么要用这些黑厮呢？
“兄弟你是常与土人交兵的，那些俘虏无妨交给小弟。”郑崇元笑道：“好处均沾，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本来如此！”单连田恍然大悟：“以是要用黑厮，这也不晓得是谁先开的头。”
“那是天然。”
听了郑崇元说的这些话，却让他由衷生出一份讨厌。RS
这是制止官方自阉成风，伤了国本。
单连田摇了点头，道：“殿下那边如何说？”
“记得崇祯二十年为平奴变而下的圣谕么？”郑崇元道：“大明境内，但有为人奴婢者，皆可自陈脱籍，复为良民。”
“殿下倒是筹办带五百个黑厮归去叙职。”郑崇元笑道：“各家没了杂役还能够想体例，宫中没了寺人可不可。”
单连田正要回绝，只听郑崇元又道：“你别忙着回绝我，芳树，你是领兵之人，别的营伍都在做，上高低下都获得了分润，你不做，部下的兄弟如何服你？我们是一个屋里躺尸的交谊，不怕说得透些：这事是永王开的头，谁不做就是打殿下的脸。你能不做么？”
“南风呗。”郑崇元似笑非笑道：“必定又是那干福佬开的好头，台湾也有很多黑厮。”
单连田仔细心细地读完了每个字，方才翻到下一页。父亲已经叙完了家长里短，提出了一个奇特的要求：可否送一些和顺的黑厮回京，充作打扫杂役。
“单把总，家书！”尖兵高举动手里信封，扬声叫着。
“皇宫那么大，靠宫女可打扫不过来，并且很多粗活重活也不是女人无能的。”郑崇元道：“这五百黑厮就是送去当寺人的。”
澳洲的土人野蛮程度比台湾更低，底子没有农业可言，只要靠袋鼠肉为生。明军兵士在这里分地也并非紧巴巴地百十亩论，而是动辄五百亩、上千亩。并且分到的地盘在退役期间内便能够享用收益，以是他们更欢迎大陆移民前来耕作，一跃成为吃租子的“老爷”。
郑崇元一愣，旋即笑道：“哎，实在这事也不需求我们这边做。你也晓得军医那两下子……如果去了势，还得养伤，说不定还熬不过海上这么长的路。我也只是跟你说说北边的情势罢了。”
大明向来没有专职的“敬事房”，每当宫中需求寺人火者的时候，都是从官方招募，这就导致了大量“知名白”的存在。这些知名白都是受了“远婚事君”的民风影响，公费找人阉割，然后寻门路入宫。
“这等事丧尽天良，我不能做。”单连田面孔一板：“我只送十来个身强体壮的土人归去对付大人便是。”
……
“当时自陈脱籍的人也不甚多，大抵还不敢信赖有这等功德，也或者是离开了主家怕没饭吃。”郑崇元带着轻视道：“现在河套多了数百万亩良田，澳洲、台湾、辽东也都是条好路数，以是脱籍之人与日俱增，乃至于各家已经不敢再拉拢奴婢了，恐怕这些人拿了身契银子转头就走。宁肯还是雇佣条约坚固些，起码有官府保障。”
现在大明和澳洲之间来回一次约莫要半年时候，家书可真是抵得上两万金了。
郑崇元道：“还真是让你说对了，现在京中老爷比小厮还多。”
单连田心中狼籍如麻。他从未想过大明到了澳洲以后对土人有甚么伤害，只感觉天下重器归于有德者居之。澳洲这么大好的地盘，当然应当由大明来实施王化。昔日听人说土人和牲口一样，他也没如何放在心上，新虎帐中的教官不也将新兵蛋子当牲口么？
加上小冰河期是环球效应，身在南半球也无从遁藏，因而乃至有了从屏岛运水南下减缓干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