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后,谢承东没有担搁,只与傅镇涛告别,此次他能亲身前来,已是非常给了傅家颜面,此时见他要走,傅镇涛纵使刚落空爱子,也还是强撑着为江北一行人践行。
傅夫人说完,大少奶奶也是噙着泪,对着傅良澜要求,“大mm,我这几个孩子里,就属菁儿聪明懂事,现在大爷不在了,我们娘几个,今后还要指着大mm。”
谢承东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脸庞上的指印,眉心还是紧拧着,怒意难消。
谢承东却并未依傅镇涛所说,重新商定与良沁的婚期,而是要直接将良沁带回江北,傅镇涛一震,只当谢承东忏悔,直到谢承东坦言,良沁不肯大肆浪费,他这番将良沁带回,二人便会在江北结婚。
“你大哥不在了,我们娘两又隔着千里,我保重身子,又有甚么意义?”傅夫人容色凄苦,想起儿子,更是心如刀绞。
良沁有些赧然,只侧过了脸面,不去看他,谢承东转过了她的身子,倒是降落开口,透着淡淡的自嘲,说了句;“你说的没错,我实在是等不了。”
傅镇涛念起家中刚有白事,也的确不宜再筹办丧事,听得谢承东开口,也并无贰言,只命人去了库房,将本来为良沁备下的嫁奁捎上,恳请谢承东一行带上。
“我晓得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心对劲足了。”良沁眸心清柔,看着谢承东的眼睛,“我早不是甚么没出阁的大女人了,你能如许待我,我很满足,至于那些虚礼,我不在乎。”
蓦地,谢承东低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良沁一听,脸庞就是红了,忍不住小声道了句;“这个时候,你还胡说。”谢承东重新揽她入怀,低语道;“我没胡说。”
“我不是要为大哥守孝,大哥才刚走,父亲和母亲压根没心机筹办我们的婚事,再说,家里刚办完丧事,总不好再办丧事的。”
“我不委曲。”良沁摇了点头,想起谢承东当日送来的那些聘礼,就已经给足了她统统的颜面,而前来迎亲的人也一向在金陵住着,倘若不是因为傅良波身故,怕是早已大张旗鼓的,将她迎到了江北。
闻言,傅良澜收了泪,对着外头道;“快请大嫂和菁儿出去。”
良沁见他对峙,终是动了动嘴唇,很轻的声音说了句,“姐姐会受不了的。”
良沁一袭孝袍,与女眷一道坐在轿车中,跟着送葬的步队,将傅良波送下了地,念起兄长生前的音容笑容,耳旁听着大嫂领着孩子悲戚的哭声,良沁心头涩然,只与女眷们一道落下泪来。
傅夫人倚着床头,一双眼睛深深的凸起了出来,她声音沙哑,紧紧攥着女儿的手,“良澜,你听母亲一句话,你此次,千万不能把傅良沁带到江北,她就是个祸水,你把她带去江北,今后有你受的!”
未几,一身孝服的大少奶奶与傅子菁走了过来,刚见着傅良澜,大少奶奶便在女儿的后腰上悄悄抵了抵,表示她与傅良澜号召。
“大哥和姐姐一母同胞,如本大哥才走,你就要娶我,你……可曾想过姐姐?她内心又会是甚么滋味?”
一说话毕,谢承东眸心便是微震。
傅良澜内心也不好受,母女两相顾无言,只冷静泪垂,就听内里有老妈子的声音传来;“夫人,大蜜斯,大少奶奶和子菁蜜斯来了。”
“良澜,”谢承东放下茶碗,淡淡说了句;“我晓得你内心难受,你要怨,尽管怨我。”
“也罢,”谢承东点了点头,“那你就留下,多陪陪岳母。”
傅子菁是傅良波的长女,本年刚满十四岁,傅良澜嫁到江北时,她还在乳娘怀里抱着,姑侄两虽不如何熟谙,但到底是血浓于水,傅子菁与祖母问过安,便是向着傅良澜鞠了一躬,喊了声;“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