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端五节,气候愈发热了。
穿的越来越面子,说话也越来越有分寸,整小我都透着一股子精力,连齐金贵都酸溜溜的夸了句,“这小子不错,今后定能成为主子的得力部属。”
齐金贵家的合上册子,对妇人说道。
打了一个多月的交道,齐家厨房的下人和那几个山民也都熟谙了,偶尔还会用半生不熟的西南官话聊谈天。
山民里有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瘦瘦的,头上包着一圈圈的黑布,宽宽的深色衣裤,耳朵上带着粗大的银耳环,典范的夷族打扮,人很聪明,西南官话说的也流利。
自家儿子前程不明,可邻居家的小子却青云直上,齐金贵家的不眼红才怪呢。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齐金贵一家是齐家的一等世仆,就是顾伽罗这个女仆人也要高看几眼。
妇人笑着回道:“有啊,我们这儿山多、水也多,河鲜也是尽有的。孺人如果想吃,明个儿我就让家里的男人打几条鱼送过来,先尝一尝,如果吃得惯,我今后再送。”
更可气的是,隔壁孙大宝家却个个都被大奶奶委以重担,特别是孙传栋,仿佛成了大奶奶跟前的红人。
旁的话,一句也不肯多说。
都城。
夏天必用的冰天然也没筹办。
妇人没说话,但齐金贵家的每说一样东西,她都冷静的点一下头。
妇人早已在心中算了一遍,肯定无误,这才笑着点头:“都听您的,我明儿再来给您送鱼。”
妇人领着几个乡亲,挑着空筐子,熟门熟路的出了院子,从后门分开。
齐金贵家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册子,找了根羊毫,舔了舔笔尖,在册子上记了下来。
顾伽罗感觉这个夏天格外酷热,启事无他,他们此次来乌撒,路途悠远,没有筹办太多的东西。
这又是从那里冒出一个‘邻居’?
这是甚么话?
“齐金贵?齐家的世仆,因不受重用,对当家大奶奶诸多不满,”
大长公主的寿宴美满结束,宾主尽欢。
山妹子直率,向来直来直去。
汉人不是说了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一家七八口,除了齐金贵老两口管着点儿事,几个儿子、儿媳全都成了闲人。
妇人单独一人东绕西绕来到东街,找到一间不起眼的商店,见没人重视,将担子和竹筐放在门口,本身进了铺子。
可大奶奶也不晓得如何了,宁肯让他们一家闲着,也不给安排差事。
顾伽罗的目光掠过屏风上的牡丹茶,最后落到一个恍惚的影子上,道:“有处所能买到就好。如许,你找两个聪明的人出去一趟,多多的卖一些硝石来。”
一整套家具看下来,顾伽罗非常对劲,最要紧的是,费钱未几,俭朴无华,很合适齐谨之现在的知县身份。
……
孙传栋憨憨的笑了笑,道:“婶子过奖了。”
幸而顾伽罗在后代呆了四年,托后代穿越文明昌隆的福,饶是她不如何存眷这一块儿,也晓得了一些所谓的‘穿越必备技术’。
见齐金贵家的似有怒容,她笑问道,“齐大嫂这是如何了?谁惹您须活力啦?”
展开眼睛,望着头顶的帐幔发了会儿呆,姚希若理清了本日要做的事情,判定起床。
齐金贵家的顿住脚步,双手搭在身前,高低打量了孙传栋一番,皮笑肉不笑的说:“哟,我当是谁呢,本来是孙家的二小子啊。啧啧,几日不见,竟似变了个模样,瞧这通身的气度,走到外头,任谁都要叫一声‘少爷’啊。可比我们家那几个没出息的猴崽子强多了。”
就在昨日,孙传栋卖力的家具已经全数完工,一件件的抬进后衙,顾伽罗亲身验看,木料满是最好的鸡翅木,纹理清楚,光彩正宗。木工的做工虽与北地的气势不太不异,却也极具西南的特性,做工邃密,上面的雕花、纹路都非常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