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接连写了三封信,一一摊放在书案上。
顾家是国公府,打官司甚么的,只要不牵涉要紧的事儿,普通仆人都不会出面,而是由专门的管事拿着国公府的名帖去顺天府。
出了门,慧香非常不甘,凑到顾伽罗身边,低声问道。
慧云慎重些,一把拉住了她,低声道:“你别急,且看看女人如何说!”主子还没发话呢,你一个小喽啰上蹿下跳的像个甚么模样?
顾伽罗又叫来夏至,“你在齐产业过差,应当晓得清河县主的院子在哪儿。如许,你亲身跑一趟,把这封信送给清河县主……”
顾伽罗点点头,“那就好,我这里有封信,你交给冯大哥,让他直接送到谢氏商号,亲身交到谢大掌柜的手上。”
紫薇一怔,然后似是想到了甚么,忙问道:“女人想打官司?”
说着,郝大忠凑到顾伽罗的耳边,低声道:“女人,您感觉您能抗得过大长公主吗?”
《大齐律》规定,买卖奴婢,需在买卖完成三日内去官府备档,过期者,买卖取消,买卖两边都要被罚。
待纸页上的墨迹晾干以后,顾伽罗将信一一叠好,塞进信封里,用火漆封好。
性子直率的慧香却忍不住了,直接朝郝大忠脸上啐了一口,道:“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竟然有脸提夫人。当年夫人救了你老子娘的性命,还收留你们一家三口在冯家住下,给你们吃给、你们喝,不啻于再生父母,你、你就这么酬谢夫人?忘恩负义,烂了心肝、黑了肠子的无耻东西……你、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顾大奶奶谬赞了,郝某不敢当。敢问您可另有其他的要事?店子里事件庞大,恕某失礼,就不作陪了!”郝大忠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再次撵顾伽罗出门。
顾伽罗悄悄的看着郝大忠,很久,才嗤的一声笑出来,道:“好好好,好个郝大忠,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郝大忠的背影生硬了下,但脚下不断,噔噔上了楼梯,当他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手扶着扶手,回身往下看,见顾伽罗一行人已经出了店铺,他暗骂一句:呸,只晓得逞口舌之快,这顾氏,还是那么没用!
“女人,就这么放过他了?”
打发慧云出去,顾伽罗又唤来紫薇,“我这里有个状子,想送到顺天府,你去外书房问问,这事儿哪个管事能办。”
慧香这才反应过来,脸儿一红,赶快退了返来,端方的站好。
“放过他?哼,如何能够?”顾伽罗顿住脚步,转头看了看那气度的两层商店,冷声道:“如此欺主的刁奴,倘或我等闲放过了,今后在齐家,在都城,我顾伽罗还如何安身?!”
郝大忠脸长得紫红,固然他晓得趋利避害,但到底在德行上有了污点,顾伽罗的话再三戳中他的痛点,他不由羞恼非常,一甩袖子,恨声道:“顾大奶奶,慢走,不送!”
顾伽罗却不恼,笑眯眯的打量着四周,然后站起家,定定的对郝大忠说:“还真是个得志便放肆的中山狼,郝大忠,你改个名字吧,还是叫‘郝大贱人’改名副实在。”
而去官府备档的,即便不是仆人本人,也需求有头脸的管事。
顾伽罗抬脚往门外走去,临走前,她又丢了这么一句话。
顾伽罗的冷着一张俏脸,她算是听明白了,真正的背后主使者不是甚么三奶奶,而是安然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