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太这番话,听得大太太的确比这大热天的,吃了块冰镇西瓜下肚那一刻,还要舒坦受用,真是浑身每一个毛孔都伸开了。
回到松鹤堂,许老太太便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师都散了吧,老迈媳妇留下,我有话说。”
那在他们母子内心横埂了这么多年的那根刺,便能够完整的消弭于无形当中,这辈子都别想再让他们不痛快了。
既然成了绊脚石,极有能够会拦了她女儿的路,她就把石头给搬开,让那石头再别想拦住她女儿的路就是。
大太太忙笑道:“还是娘考虑得全面,那儿媳明白了,必然会尽快把事情给办好了,让二弟二弟妹对劲与放心的,就是二弟那,娘怕是得尽快与他筹议一下才是。”
许老太太冷哼道:“她舍不得,谁又舍得了,可我们就能因为舍不得,便迟误了孩子的毕生幸运吗?再说了,她哪只得夷光一个孩子,四丫头姐弟几个不是她的孩子,不叫她一声‘母亲’吗?不过她身材不好也是究竟,万一喜事情好事,也是不好,干脆先瞒着她吧,老二才是二房的一家之主,他做了主,可连我这个当娘的都反对不得,何况李氏做老婆的?”
何况靖南侯夫人如何能够无缘无端的问起她,人家那样高高在上的一品夫人,本日之前,极有能够连他们许家有几个女人都底子不晓得好吗?
许老太太“嗯”了一声,“我内心稀有。倒是瑶丫头,你归去好生开导教养她一番,一时的得失算甚么,该是她的,始终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当长辈的,向来喜好的也是宠辱不惊,沉稳风雅的人。”
大太太忙恭声应了“是”,亲身奉侍许老太太睡下后,才轻手重脚的退了出去。
大太太道:“儿媳与娘所见略同,靖南侯夫人起码是不架空与我们家攀亲的,便是世子夫人不成能,次子媳妇倒是有望的,以爹生前的名誉,以大老爷现在的品级,我们家也不算屈辱了侯府。就是一点,儿媳瞧着,那二公子似是对瑶丫头并没有另眼相看,反倒是对夷光,好似略有分歧……”
许老太太当然也看到了当时傅烨对许夷光的分外存眷,按说都是她的远亲孙女,哪个能嫁进靖南侯府于她来讲,都一样是功德,她都该欢畅与乐见其成。
她这个婆婆,常日里难服侍归难服侍,关头时候,却比谁都好用,相形之下,常日里那些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委曲与龃龉,又算得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