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厅堂里将李氏的药方窜改完,又和吴妈妈说了该如何煎服后,许夷光神采一肃,定定看着吴妈妈道:“说吧,到底如何一回事?”
许夷光嘲笑:“不让你说,等着下次父亲更加的变本加厉吗?妈妈不说,我可就问父亲去了!”
更可气的还是她父亲,莫非不晓得甚么叫“妻者,齐也”吗,既然已经娶了母亲,就该给本身的老婆应有的尊敬,可他呢,把母亲当甚么了,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真觉得母亲因为恩典,会逆来顺遭到底,她也会跟着逆来顺遭到底吗?
一时诊脉结束,许夷光道:“方剂得稍稍窜改两处,今后迟早风凉时,吴妈妈也扶着娘在院子里逛逛吧,老如许躺着,没病且要躺出病来了,何况本来就病着?娘,您先歇息一会儿,我奉告吴妈妈如何煎药去。”
可在许夷光看来,既然许府享用了因为对母亲和李家人所谓“雪中送炭”带给他们的好名声,另有好名声带来的实惠,那起码对母亲要有根基的尊敬吧。
母亲是没有嫁奁,没有娘家为夫家带来助力,乃至还得靠夫家布施娘家,但她和李家报酬许府带来的好名声,已经是她最大的嫁奁和带给夫家最大的助力了,不是吗?
李氏见女儿说完,不但眼睛红了,连脖子也一并红了,晓得她憋着气,忙笑道:“好敏敏,你别再活力了,泥人另有三分血性,何况娘还不是泥人,你放心,我也只容你父亲这一次,若他再敢有下次,不消你找他讨回公道,娘本身就会为本身讨回公道的,别怄了好不好,一向皱着脸,可就不标致了。”
许夷光却不放心,仍叫了李氏的大丫环之一立夏出去守着她,才和吴妈妈去了厅堂里。
没想到却说得许明孝更怒,指着李氏骂道:“郭氏若用的是公中的钱,我还说甚么,她用的是她本身的钱,公中几时有这项用度了?连母亲屋里且没有!郭氏一个月才多少月钱?你却足足二十两,是她的四倍,拿几两出来,赏下人们一碗加冰的绿豆汤喝如何了?你可别忘了,你早在十几年前,就是许家的媳妇,不再是李家的女儿了,再是心疼娘家亲人,再是想要多补助他们,也该有个度才是!”
每日都是一回家便直接去了阿谁狐媚子院里,倒像跟他们母子四人才是一家人,太太与女人反倒成了外人,可贵来一次,还是听风就是雨的发兵问罪,真觉得太太没有娘家撑腰,就没人能治他“宠妾灭妻”之罪了?
李氏笑道:“再陪你三五十年的,那我不是活成个老妖精了?”
吴妈妈面带难堪,“但是太太,不让我说,女人要不别问了?”
李氏点点头:“那你快去吧,不消担忧我。”
只可惜祖父寿元短了些,毕竟没熬到入阁拜相,就一病去了。
吴妈妈只得讷讷道:“还不是为郭姨娘那狐媚子昨儿赏了我们二房统统下人加冰绿豆汤的事,老爷下衙回家后,不晓得听谁说了这事儿,等去那狐媚子院里用晚膳时,那狐媚子十成十又下了话,老爷便在女人回屋后不久,气冲冲的来了我们院里找太太发兵问罪,问太太就算给下人们赏两个月的加冰绿豆汤,又能花几个银子,为甚么连这点钱也要省下来,送去碾伯所?”
又说李氏的两个哥哥:“两位舅兄也是好笑,靠mm妹夫赏饭吃,莫非还能靠一辈子不成?好歹也是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只要吃得苦,要赡养一家人也不是甚么难事,都成阶下囚了,莫非还放不下阁老公子的面子不成?那还不如当初跟着岳父一起死了洁净,起码鬼域路说,一家人能有个伴儿。”
而想要入阁拜相,又如何能够一点让步与捐躯都不做,只是捐躯一个次子的婚姻,就换来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已经比“令媛买马骨”划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