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便将骨思朵扶起,对众将点头表示。骨思朵道:“将军,末将看这山堡,不晓得是甚么时候建起来的,范围倒也还雄险,可惜荒废破败,不堪利用。”
一股悲惨之感,顿上心头。这个山堡,就想一个多年交战,伤痕累累的老兵,如本年老体衰,再也不复当年之勇,无法困迫低沉的委顿在此,不想再发一言。
不消问,此人便是高岳了。昨日,在服完了最后一道药方后,冯亮仍然没有醒来。高岳扶榻大哭一场,当即便命令尽起军士,亲征武都。
此前整军,有一百多名胡汉军卒,骑术精美,此行高岳便也令之同业,一方面使其从实战中磨炼,为今后骑军的建立,打下坚固根本,另一方面,疆场景象瞬息万变,没有迅疾的传令,常常会坐视绝好战机的落空。
不过二人供应的谍报,倒是很有代价。据悉,西和县后背多山,四五里内都是大小山头,怪石林立,到了十里以外,便是东西连绵百里的祁山,等因而西和乃至武都郡,一座难以超越的天然樊篱。
并且司马保那边,前日里方才发来了第三封文书,字里行间,已经有些峻厉的意义,责问高岳是否有拖延光阴、对付本王之意,还说如果实在困难,王府能够派出五千人马,前来助战。高岳本就警戒和顺从司马保,会将手伸进陇西来,那里会同意他派兵来,因而当即上疏回奏道,数日内出兵。
高岳赞美的看他一眼,略点一点头,浅笑道:“固然如此,但我军仍不成松弛粗心,可晓得吗?”
高岳便上马,沿着巷子缓缓而上。未几时,上了崖顶山堡前,早有骨思朵率同一班队主队副等十余人,出的堡来,意气昂昂的上前躬身参拜:“末将等拜见将军!”
天佑我也!高岳望着绝尘而去的传令兵背影,实在心中冲动难耐。没想到武都氐人,置祁山如许天然的雄险关隘于不顾,只一味看重西和城与城门外土山的防备,行兵设防之间,目光短浅,机器庸劣,竟让本身这般轻松自如的过了祁山,此战西和已在手中矣!
高岳霍然抬首,一匹马远远的扬蹄奔来,半晌便到了面前,一个传令兵不待坐骑停稳,便已技艺迅捷的跳上马来。
哒哒马蹄声响,倒是何成从身后凑上前来道:“恭喜将军,先机已在我手,险关既过,前路无忧矣。”
高岳却也不知。他沉吟不语,走近张望,见堡垒墙砖经风雨剥蚀,争战击射,上面有很多班驳,另有烽火熏烤的乌黑印记,深深的印在了砖石里。通过山堡前的最后一段石道,因为人马的踩踏,的确成了一道深沟,能够设想,曾经有多少士卒的心血,滴落在上面。
高岳心中怜惜难忍,冯亮固然不在了,无法内衙一事却还是要按打算有条不紊的停止下去。他筹算以多柴为正,祁复延为帮手,将内衙事件交由二人卖力。
何成是老兵,当年也曾在名将马隆麾下,四方交战过。经年的切身经历,耳濡目染,让他在行军战阵之间,也精通些兵法,窥了然安然通过祁山这其间的意义。
这一日凌晨,石壁崚嶒的北山道上,一支军队,正在顶着比刀子还利的暖流行进。此军戈矛映日,气势森严,远了望去真如一条长蛇在向前飞翔。兵士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急步进步,没有说话,乃至没有咳嗽,只要唰唰的脚步声,回荡在逶迤起伏的山间。
出兵时,他命骨思朵为前锋,领兵五百,不带辎重粮草,轻装疾行,务求占有先机。此时,雄师已经快走过北山了。骨思朵应当已经到了祁山南段,不知可会遇伏或被阻,目前还不见前军有谍报传来,高岳面上自不动声色,四下打量一番陡壁如削、奇峰险要的山岳,心中却已略微有些焦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