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
依目前来看,杨茂搜坐拥武都、阴平二郡,却不是敌手,陇西军兵分二处,却皆是取胜,即算攻灭陇南氐人,怕也不是一句废话。但是高岳还是模糊有一种不安的直觉。
农户是城中豪族,他惹不起,眼睁睁看着房契被人家趾高气昂的收了去。低头沮丧地从赌馆出来,都已是将近筹办午餐的时候了,册西用冷水噗噜噜的胡乱洗了把脸,更感觉心烦意乱,腹中饥饿难耐。
大冷的夏季,他也只不过套了两件衫子。虽也是体质健旺,并不非常怕冷,但更因为是无钱添置冬衣,干脆便半冷不冷的这么混着。现在把房契都输了,身上衣物连当铺也不收,他囊中羞怯,莫说再去赌馆翻本,便是连简朴的一顿午餐,也不知在那里下落。
虽说陇西军入城后,便立即贴出布告,警告各色人等,切勿作奸不法,但册西底子不放在心中。管你氐人汉人,谁来这里做主,跟他都没有干系,他每天还是那样的过,十来年了,也没见谁把他如何样。
那强盗状如疯狗,撒腿飞奔,竟将一个吓得怔住站在路中、遁藏不及的孩子猛地搡开,那孩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撞破了头,血流满面,孩子的母亲抢火般忙扑上去,紧紧搂住孩子,娘俩哭的号天抢地。
高岳正兀自深思,闻警心中一惊,蓦地转首,却见身后百十步处,一人缓慢向这边跑来,不时转头张望,再远些,有个容颜惊慌的蕉萃白叟,一边奋力追逐,一边指着火线急叫抓强盗,没两步便跑的行动盘跚,眼看就底子追不上。
“你这牲口哪,我这钱是给家里老伴抓药的拯救钱,你竟然抢了就跑。”白叟气喘吁吁,累得话都说倒霉索,望着失而复得的荷包,白叟冲动难耐,当街便要给高岳跪下。
“狗东西,没长眼吗?快滚蛋!”
高岳渐渐踱着步,不时四下看看。城中街上,推小车的,挑担儿的,提篮子的,东来西走,喧声不断于耳,却看不出这座城方才经历过战役,反倒显出些安宁调和来。
西和城小,本来两千氐兵,就已经有些拥堵。厥后高岳夺城后,连带降卒新丁,已经有四千多兵士,城中居住不下,便就在城北两里外搭起帐篷,修建虎帐。前些日,韩雍又派彭俊领两千三百人前来,目前西和的陇西军,已经有了六千五百人,范围不小,高岳命令一并都驻扎在城外。
那强盗脚步不断,见高岳还直愣愣地杵在当街,非常刺目,便恶狠狠的大吼一声。他呲着满嘴黑牙,瞪起一对圆溜溜的小眼睛,两步便跑至高岳面前,一刀便往高岳面门上划来。
本来此人叫册西,乃是城中一个地痞,从小便坑蒙诱骗专干人所不齿的活动,并且向来最是嗜赌。明天一夜彻夜到本日上午,他孤注一掷猖獗豪赌,将独一能拿脱手的家中老宅做抵押,成果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输了个两手朝天。
高岳可贵享用这随性的落拓光阴,表情大好。他闲庭兴步,脑中却仍然在思考考虑下一步的军事安排。此前韩雍大发神威,短短一个多月时候,持续攻占氐人四城,直有势如破竹的气势。但是高岳在接到他的捷报后,思前想后,还是命令让他暂缓进军,休整待命。
“强盗,抓强盗啊!”
兵士平常练习操演,也是分队分批的入城,在城内校场活动,等结束后,由城中值守和管带队主等军官,两相盘点唱名,无误后再同一出城入营。高岳偶然也会去虎帐,和兵士劈面谈说,及时体味各种情状。
此人先是掠取别人财帛,现在又敢当街行凶,实在是穷凶极恶的强盗。高岳本来就不会袖手旁观,且当下满腹军机筹划被此等卑鄙小人所扰乱,便如火上浇油,那里还容他逃脱,冷哼一声便劈面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