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晌,火线烟氛高文,仿佛有无数人,呼号叫唤,狼奔豕突澎湃而至。脚下,那浑沌茫然的大地,被那震惊山野的奔驰声蓦地惊醒而簌簌颤栗,喘出了一阵一阵的黄土尘气。
杨坚头复又纵上马背,将手中弯刀高高举起。
杨坚头头面上被溅满了血,他并不擦去,在顿时举刀瞋目厉喝:“仇池神山的儿郎们,这些汉人只会使些诡计狡计,论厮杀那里是我们的敌手,都跟我来,用手中的刀,轻松地斩去他们的首级!”
他身后五千士卒,无一不是勇武敢战之人,闻听主将号令,齐齐停下脚步,发一声喊,攥紧了手中利刃,目光锋利只待厮杀。
“仇敌打来啦,快快!”
骨思朵远远瞥见,暴怒不已,便往杨坚头身边杀来。杨坚头高坐顿时,早也瞥见了骨思朵,便也拨转马头,劈面而去。
杨坚头在阵中纵横决荡,两只弯刀在手,无所害怕,见人杀人,见神杀神,未几时,死在他刀下的陇西军兵已稀有十人。骨思朵麾下有队主王山,素有体力,善使双斧,此时见状高喊贼将休走,大步疾奔上前,扬斧便斩,双斧如风车横旋,上劈人首,下砍马脖,一时迅猛非常。
如果听任这些人跑过来,那么军队顷刻间就会被冲乱阵型,扰乱军心。杨坚头固然目睹本家如此惨状,心中迷惑震惊,但毕竟心如铁石,在顿时拔刀大喊道:“都给我停下来!我是杨坚头,听我号令,火线再有乱跑之人,格杀勿论!”
杨坚头忽而身影一晃,滚上马鞍,氐兵惊呼声中,杨坚头却来了一个镫里藏身,从马腹下蓦地窜到卢哲面前来。卢哲猝不及防,再想撤回长枪抵挡,已是来不及,杨坚头弯刀交叉而过,卢哲头颅便已飞起,带出一蓬漫天热血。
惊呼之间,氐兵军势顿时便被冲乱。有想奋力反击者,又因那故旧亲人异化期间,很有些投鼠忌器,这边踌躇时,那厢汉兵却步地森严的扑上来,刀斧手在前,长枪兵押后,一股脑尽管闷头乱砍乱刺,为首之人,肥硕凶暴,来势狂猛,恰是陇西军前锋将骨思朵。
再击又未到手,卢哲便自恃枪长,与杨坚头拉开了间隔,便不惧他的双刀。因而干脆刷刷刷几枪,枪枪都往杨坚头面门刺来。杨坚头凝神抵挡,一时不得还手。
杨坚头在顿时驰纵腾跃,无情劈砍乱兵,大声嘶喊极力束缚族人,但见效甚微。斯须,两拨人马便接合在一处,场面顿时乱不成视。
劈面而至的狼籍喧叫声,刹时便袒护住了杨坚头的声嘶力竭。这些土山救兵,本就也是下辩城氐兵的一部分,和杨坚头这边五千士卒,都是战友袍泽、支属故旧的干系,现在见故交如此惨状,那五千精兵即使是勇悍之辈,现在也不由心荡神摇,浑身盗汗。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二十合。毕竟杨坚头武力更加强大,又且得了居高临下的便当,双刀翻飞,守御进击间,便已将骨思朵杀得气喘吁吁,开端抵挡不住。
杨坚头猛地勒住了马,跳将下来,一言不发,趴在地上侧着头,用耳朵贴在空中上静听。半晌,他复又上马,眯着双眼,拧眉了望。算算时候,刚才派出的标兵应当会返来了,但是却一个都不见,多数是出了题目。空中已经有微微震惊的声响传来,杨坚头灵敏的发觉到了火线的远处有异动。
比武十余合,卢哲愈奋建议勇武,大枪白樱飞旋似雪,难以抵挡。
一想到稍后的战役,杨坚头没有涓滴忧愁,有的只是沸腾的热血和浓烈的杀意。听闻陇西军主帅高岳,勇不成当,连姜野力持刀步战,都没有撑过四十回合。如许的人,真恰是个能打的过瘾的敌手。杨坚头有些急不成耐,竟想早些遭受高岳,好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