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山西的刘曜闻言,大惊失容,孔殷间当即便想回军以救底子。但平阳的局势,极不明朗,又怕功亏一篑,因而只好派大将呼延谟先率三万军队,敏捷赶回长安,与留守的太子刘胤一起,主持西线军事。而眼下死守城中的靳准,还是在踌躇不决,他的决定,牵动了数方的一举一动。
高岳纵辔而出。他抬眼望去,却见刘胤脸盘眉眼,另有着昔年在首阳时,被他救下的阿谁小娃娃应流的模样。但现在头戴洁白貂毛装潢的金盔,身罩银叶金丝软甲,外罩杏黄色的金线蟒袍,端坐高头大马之上,傲视自如,愈发衬得俊美英锐,气度华贵。当年宽裕无助的不幸少年,本日已是显赫非常的皇太子,高岳不由暗叹平生,过往如烟,物是人非。
起初时候,高岳终究服从靳冲的哭求,命令夏州都护杨韬,率军前去西河郡边疆,筹办策应靳准。等杨韬派了使者好轻易潜入平阳城以后,靳准又忏悔,竟然将使者杀了,把人头送到刘曜帐前请降。杨韬闻讯后大怒,但因高岳严令此非常期间,不得率先打击平阳徒耗兵力,杨韬深切敌境,大肆抄掠一番后,才恨怒难平的撤兵,但仍紧密存眷东方态势。
在最早完成既定军事目标后,胡崧军势大振,并服从姚弋仲的建议,向高岳叨教,可否南下夹攻扶风。不几日高岳便有军令发来,令他原地待命,并奉告陈安也被击败,现在已放弃扶风,仿佛率其主力往南边荆襄一带逃脱而去。
秦军这般嚣狂,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非常规手腕袭杀了郭屯,还又敢来公开来本军阵间杀人泄愤,好似当他和过万雄师都是死人普通。陈安怜惜郭屯之余,气得几欲发疯,他狂吼着挥动雄师,如潮流般涌来猛攻,只要能宣泄心中肝火。但秦军却在高岳授意下,敏捷撤回大营不与其战,以枪盾大阵及轮番强弩逼住阵脚,陈安强攻一阵,不能到手,只得空负恨怒,忿忿不甘的撤了军。
且说北路胡崧,与姚弋仲所部集结后去打安宁一隅的蒲洪,实在很有些狮子搏兔的意味。秦军一起高歌大进,姚弋仲更因恃有微弱后盾,麾下羌兵格外奋勇,蒲洪率军稍触即败,继而胡崧率军大至,蒲洪军崩溃,其弟蒲突在阵中被杀,蒲洪身负创伤,仅率百余人仓促逃脱,远飙而去不知所踪。
汉军中有一将打马冲上前,戟指叫道:“高岳!趁着我圣主远去,便来乘人之危么?我殿下良言相劝,识相的便速速退去,免得转眼变成齑粉,死无葬身之地,便悔之无及了!”
高岳清算思路,还了一礼,意味深长道:“汉太子客气。现在你我两家已是仇雠,足下也已贵为储君,何如还呼我为兄,不怕令尊惩罚么?”
倏忽便过月余。这日上午,高岳换上浅显士卒的甲装,混在按例出营挑逗的百人队中,往陈安军阵前而去。过得半晌,快归营时,人还未至,军令已经下达。众将仓猝来至中军大帐集结,却见高岳大步流星出去,摆布诸将呼地一下,全都立起,带解缆上的甲叶哗啦啦作响。一刻钟以后,全军反击!”
胡崧趁胜攻略安宁郡。匈奴汉将、安宁太守王忠,向长安飞书求救的同时,决意守土搏命力战。但胡崧围点打援,击溃其外援后,绝其粮道,厥后连水源也被堵截。王忠困兽犹斗,但强行突围而不得出,最后被乱箭射死,安宁落入胡崧之手。
高岳不由点点头,看来虽为敌对,但从私家角度来讲,刘胤也不是冷血冷酷之辈。
话音未落,秦军阵中,彭俊已张弓搭箭猛力射去,那将惨叫一声,应弦落马,被旁人忙不迭拖了归去,存亡难测。
刘胤又道:“现在我大汉内有奸蠹逆臣,父皇御驾亲征远去旧都平叛,令孤守备关中。高兄趁此时前来逼迫,孤如果大肆进讨,恐伤昔年之情,如果坐视不睬,又有违国法法纪,故此非常难堪。现在孤亲身到此,乃与兄长明言:孤愿退避三舍以示诚意,请兄长也就此归去,我两家罢兵修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