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令新兴城的彭俊,可本日自行回归上邽后,不等雷七指驰赴静宁,高岳便与樊胜、吴夏互道保重,带了周盘龙及王该,率部而去。一起无话,数今后,到达上邽,这座秦州曾经的独一中枢,西北的赫赫雄城,终究在久候以后,迎来了新的仆人。
“天步厄运,祸降晋室,京师倾陷,先帝晏驾贼庭。朕流漂宛许,爰暨旧京。群臣以宗庙无主,归之于朕,遂以冲眇之身托于王公之上。自践宝位,四载于兹,不能翦除巨寇以救危难,元元兆庶仍遭涂炭,皆朕不明而至。羯贼刘载僭称大号,祸加先帝,肆杀籓王,深惟仇耻,枕戈待旦。”
裴诜见高岳和颜悦色,辞吐之间彬彬有礼,且对他及降官们都比较有礼有节,对比司马保畴前高高在上的倨傲,不啻云泥之别。裴诜当下心中非常欣喜,忙拜伏道:“主公之言,部属甚是附和,而后当尽犬马之力。”
有一人越众而出,大声道:“高使君忠义分身,天下敬佩。胡虏固然当下炽焰方盛,但凶蛮残暴倒施逆行,将来必将败亡。总之我等任重道远,定当要不平不挠,早日剿除贼子,还人间一个承平才是。”
高岳笑笑,又安抚几句。中间王该寻机上前见礼道:“高使君,此前陛下曾赐密旨一道,因厥后诸事庞大,便就暂未顾及。眼下可否当众宣示一番,好叫我等体悟圣心。且因陛下曾言道,旨意与我凉州也有关联,以是下官冒昧进言,使君勿怪。”
长史杨轲略作先容,高岳点点头,温言道:“本来是裴中郎。中郎王谢大族,仪态不俗,久仰。中郎既愿归我麾下,而后当同心合力,匡济天下救民于水火,共同作出一番奇迹来,不负堂堂丈夫之躯,可好么。”
入了府衙,合座人头济济。听高岳陈述了一番在长安的惊心动魄的光阴,世人皆是赞叹爱护,待听闻天子情深义重促他西去,又是感慨连连,最后高岳讲到朝廷终究覆亡,虽是早已晓得,但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唏嘘很久,悲声感喟。
不过眼下总归是可保无虞。刘曜且于攻灭长安一战中,在高岳等抵当力量的决死抗击之下,他麾下七万雄师,也伤亡惨痛,减员到不过四万人,现在刘曜诸事庞大,所部也要疗养,以是临时没法立时对秦州展开军事行动。而高岳这边,战后余生也亟待规复,更是有力敏捷东伐,因而两边临时心照不宣的保持了近况。
临陛辞前,司马邺确切给了高岳圣旨,还曾叫他到了秦州再看。高岳一起西奔,本来负伤,表情更且沉重,厥后在静宁疗养,竟然忘怀此事,眼下听王该提起,不由恍然大悟。
高岳在静宁城,不知不觉便过了两月不足,转眼便到了第二年。在此期间,秦州境内各地都送来信函,向高岳问安,南安的姚弋仲还曾亲身跑来一趟,劈面毕恭毕敬的拜伏,除了各种物质粮秣,还特地送来了传闻是他族属秘传的疗伤圣药。高岳笑纳,与他推心置腹畅谈一番,并表示会始终宠遇姚襄,姚弋仲高兴不已,跳舞而去。
因略阳郡乃是秦州最东,高岳留于静宁多时,非惟养伤,也是存了在最火线密切存眷长安匈奴人的下一步态势。但一向到了现在,仇敌没有甚么动静,应当临时不会西侵。刘曜因攻灭晋廷以后,诸事庞大,且还曾亲身回了一趟京师平阳,向汉主刘聪劈面述职,以是各种拖延,并没有精力来顾及高岳从而西侵,局面临时较为安稳。不过据报,刘曜已被汉主晋封为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令他就此镇守长安,即是在关中另辟行台,**西北。那么刘曜毫不会坐视高岳虎伺身侧而无动于衷,看来而后情势,两方定将要恶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