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华出了醉江酒楼,沿着秦淮河边一起疾奔,不自发的便到了济世堂旧地,站在远处一看,只见济世堂已变成一茶叶铺子,墙垣还是,物是人非,想起昔日司马雪曾站在堂前绕来蹦去,不由心头一酸,转头疾步出城。
朝阳初升,朝霞满天。
“哦。”酒楼上菜小二见高恩华出言保护,鄙夷的看了章家敦一脸,拎着托盘去了。
“对,对,鄙人表哥便叫牛大勇。”章家敦心想高恩华仙风道骨,却起了个牛大勇的俗名,赶紧顺着小二的口气挽救,伸手去讨要剩银。
“卫道友此言有理。”面对卫子怡期盼的心声,高恩华心中一暖,道:“贫道记着了,卫女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你表哥姓字名谁?”
“道长真是救苦救难的真人,买小生一本书如何?”章家敦伸手从衣衫中摸出一本书来,递到高恩华面前,又奥秘说道:“小生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可惜这大晋朝太暗中,才藏匿了小生这颗绝代明珠。”
“你表哥?”
“誊写的不错。”高恩华赞了一句,站起家来:“小二,小二。”上菜小二回声远远奔了过手,只觉面前一花,托盘上多了一锭银子,再细心看时,高恩华早没了影子。
“本是道前一点尘,何必留名扰民气,你喊道长既可。”高恩华身处建康,不想报出真名,但也不想报化名骗章家敦。
“啪”脸上迎来书籍重重一击,把章家敦一书打晕,“买你书的人脑袋长甚么样?是不是都让门挤了?”上菜小二挥动书籍,连拍带骂:“老子叫牛大勇,啥时候多出你这么一个痴人表弟来了?快滚,再到醉江楼蒙吃蒙喝打断你的腿。”
晋室士族后辈都有专门的奴婢浆洗衣衫,穿起来显得板正,但也有人不喜好穿,比如桓温就不喜浆洗后的衣衫,嫌割拉皮肤和不透气,眼下气候炙热,大部分士族后辈都穿丝绸长衫,章家敦却穿的一本端庄,鹰勾鼻子上捂的满是汗。
“道长,菜已上齐,有事大声呼喊,小人立即便到。”醉江楼上菜小二见高恩华一向呆呆发楞,美意提示二句。
月夕照起,草绿草黄,夏尽秋至,仓促数月已过。
“唉,章某堂堂一名读书人,生在这崩溃式微的大晋朝,竟被一名跑堂小二给笑话了,真正的斯文扫地啊。”章家敦用宽袍遮住脸,瞪圆大鹰勾鼻孔,用力闻了闻桌上甘旨的香味,“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口水。
书不厚,书皮上工工致整写着几个字,《大晋朝崩溃论》。
高恩华微微点头一笑,算是回礼,心中确在策画京口王恭的话,司马雪肯定没有返回宫中,这中间定是横生枝节,向好了想是司马雪朱紫自有天佑,或许离开阴殿主的魔掌,向坏了想......刚想到此处,心快速一片冷凉刺痛,不敢再想下去。
“高道长。”卫子怡忽道:“公主朱紫素有天佑,说不定本身便能出险返来,人海茫茫,若将我换成她,只能先到云渺宫等你,道长、、道长可常回云渺宫看看、、”
高恩华和卫子怡一起步行下山,远山岳峦堆叠,昏黄的晨光在山路间、树梢上环绕满盈,两人神情各别,都冷静不语,高恩华苦衷重重,卫子怡欲言又止。
“道长此言当真?”
“噔、噔、、”一阵楼梯响,醉江楼上菜小二从二楼高低来,径直奔到高恩华桌前,嚷道:“姓章的又来卖嘴,想蒙吃蒙喝嘛?”
“我晓得你表哥叫啥。”上菜小二俄然道:“道长方才来时报过,是不是叫牛大勇?”
“谢道长赐坐。”章家敦敏捷坐下来,目光顺势向一桌甘旨一瞟,不自发的大大咽下一口口水,道:“道长劈面一桌甘旨,却偶然下咽,心中明显有难明之忧,可否说与小生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