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潆洄见姜蘅之返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赶紧跟着进了屋子。
谁弹奏的安灵曲时欢畅的？这是巴不得人死了吧？
周余容还是道了一声“情愿”，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果断，明知前面已是绝境，却仍然对峙闯上一闯，哪怕支出多么惨烈的代价，也不悔怨。
绿萼堪堪停在姜蘅之面前，因走得短促气喘微微，她敛声道：“姜女人，蜜斯她……”她皱了皱眉，仿佛非常踌躇：“蜜斯可同您说了甚么？”
姜蘅之亲身扶绿萼起家，谁知她却执意不肯，说：“若姜女人不承诺，我便跪死在这儿也使得。”
路上的芍药欲开未开，些许嫣红落于一片碧绿翠意当中，犹可设想那花儿全然绽放的时候会是如何一副动听的神态。
她满肚子的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只好带沉迷惑下山自去寻那普陀寺。
姜蘅之闻言，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周余容：“你那忠心耿耿的侍女呢？看她那模样，可不像是晓得你的定夺的。”
她低低的苦笑一声，回身拜别，娉婷远去的背影多了几分无可何如的萧索与寥寂。
潆洄迷惑，自言自语：“周女人？谁是周女人？”然后灵光一现，俄然想起昨日那水榭里一身大红戏服，神态不太清楚的女人来。
“城南有座普陀寺，你去找方丈，他自会将东西给你。”姜蘅之道。
潆洄想了想，感觉本身实在是无事可做，便也欣然应允，问姜蘅之需求甚么。
姜蘅之回到配房，便见着潆洄时不时的朝虚空挥打几下。在槐南谷的时候，潆洄就经常如许，姜蘅之早已见怪不怪，淡定的瞅了两眼，便兴趣缺缺的回身回房去了。
她三两步就追了上去，看向姜蘅之然后喋喋不休的问道：“周女人不是不太明白吗？寻您去做甚么呀？难不成有甚么事儿求您吗？对了谷主，您都没说来这芍药居是做甚么的呢！”
绿萼朝姜蘅之磕了几个头，感激道：“多谢女人，多谢女人。”
姜蘅之看了她一眼，想起周余容提起绿萼时那种惭愧的神采，终究还是挑选实话实说：“我感觉你应当晓得。”
姜蘅之被她吵得脑仁儿疼，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额角，问道：“你如果闲的很，不如帮我取一样东西。”
“她早已是自在身，这些年，念着二人多年的情分，瞧我不幸，才甘心伴随在我身边。这辈子，终归是我拖累了她……”周余容欣然道：“绿萼是梁国丰县人，求姜女人在我身后照拂一二，将她带回故里去吧。”
姜蘅之刹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本身的脚的感受，潆洄犹自欢畅的问起姜蘅之：“谷主，您那么早做甚么去了呀？我都没见着您出门。”
“姜女人！”
“你听错了，我未曾操琴。”姜蘅之否定道，然后又对她说：“出去练你的技艺去吧，我这儿并不需求你服侍。”
潆洄撇了撇嘴，道：“谷主，本日我已经练完了，不需求再练了。您忘了，过犹不及的事理还是您教我的呢。”
姜蘅之并未多说甚么，只说了一句：“归去吧。”便顺着来时的路归去了。
“我既要了你的灵魂，尘凡的性命便也断了。尘凡中的滋扰俗事太多，终归该有个告终。”姜蘅之道：“等其间事了，你再来寻我不迟。”
姜蘅之夙来安静无波，淡定自如的脸上多了几分裂缝――昨日她弹的是甚么曲子？
她俄然感觉有些压抑，心中仿佛有一块重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遂起家想要拜别。
姜蘅之定定的瞧了她一眼，终是不忍回绝：“定不负所托。”
而这统统的统统，只是为了换来幻境中那缥缈又子虚的长相厮守。
哪知周余容却道：“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该告终的，早已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