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正说话,太守府上的军吏来报:“几位大人,刚抓住一个女人,说是从金陵来的,口口声声要见正使大人,还打伤了我们很多兄弟。我家大人让我来问该如何措置?”
文珑坐在太师椅中,谢玉收起脉枕,“没甚么毛病,只是谨慎不能受风,特别是天越来越冷了。再者,最好能歇上几日,固然路程一向都很和缓,总免不了颠簸劳累。”
谢玉说:“这几日我去街上转转,看看可否收到些好药。如果走到荒郊野岭没有药材,非常费事。”
“我担忧你怕我。”唐瑾对她浅笑,尉迟晓从他的面庞中读出了近乎虔诚的哀告。
文珑握着她的手,说道:“我归去不几日,我们也该结婚了,你便是一家主母。你从小跟着不群在军中,说话没有顾忌也是有的。今后做了主母,在人前如此,我也只好陪着你失礼了。”
“那便一道走吧。”文珑笑着应了。
文珑刚要劝她“回金陵好好等我”,话还没说出来,言菲就截住他的话,扭着腰肢使性儿说道:“我这一起过来多不轻易,不说别的,哥哥看得那么严,我从府里跑出来就够不轻易了!好不轻易到了这儿你还要把我赶归去,一旦路上那些人保护不周如何办?再说你也说了这儿到边城也没几日了,就让我一起去嘛。”她人长得美,使起性子来也仪态万千。
文珑含笑,“前些时候在驿站看到枪架要倒,伸手去扶时伤到了。”
言菲道了句“傻死了”,又细看他伤口,就被文珑对付畴昔。
尉迟晓笑说:“或许晚宴时该与杨太守‘趁便’一提。”
尉迟晓没有理他,端倪间有所思忖,“子瑜,你很可骇。”
尉迟晓道:“我总记得那年春季,我在莫愁湖边遇见你,你站在乌篷船上吹笛,吹的是一曲《姑苏行》,空灵辽远,却不失委宛,尽现江南流水悠远,青山绿柳。当时我倏尔想起一句‘见尔樽前吹一曲,令人重忆许云封’,今后非论再晓得你是何种样的人,内心那吹笛的风逸公子的模样再没变过。”
言菲拽住他的袖子,“我不归去!我要跟你一起去!”
唐瑾搂着尉迟晓,不让她看到屋内的血迹尸身。他另一只手重抚她的后背,“别怕,没事了。”
“令人回金陵奉告不群,菲菲在我这里,让他派可靠的人来接。”北风一扫,文珑忍不住咳了两声。
有了唐瑾这日的“警告”,今后路上来“拆台”的人公然少了很多。时序已进入隆冬,越往西北走,越靠近云燕,气候越冷,草木天然也越稀少。
“胡说!”文珑少有的严词斥责,“如许的话小家女儿都不好说出口,没有顾忌也就罢了,如何还提及长公主和泉亭王!”
文珑常见言菲如许,与她说道:“你畴前腻烦子瑜是因为他是巽国王爷,现在我朝与巽缔盟,如何还这个模样?”
言菲见他松口,忙说:“你说要如何?”
“是!”冰壶忙应了。
唐瑾作势拱手笑道:“小生幸运之至。”
“应有礼遇。”文珑和颜劝道,他身上披了一件青色毛织料的大袍,有些许不堪之态。
“你便是一贯美意。”尉迟晓说。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尉迟晓说文珑美意倒是一点不差,便是杨府这三进三出极其廓惝的宅子就不知要值上多少人参鹿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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