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步,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
中午,就在沈清欢落水的园子里,灵虚令人将六座铜鼎围成一个圆阵,鼎中皆燃着熊熊烈火。
“老夫人明察。”白露也哭着开口:“岂止本日,那天大蜜斯落水,也不是不测出错,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捋着斑白的胡子,辩道:“这恐怕是二蜜斯思虑太重,徒生幻象,且看这铜镜上,那里来的血字?”
轮到沈清欢时,两人相对而立,他瞥见这个不过豆蔻之年的少女,不但没有涓滴惶恐,那双沉寂如水的眸子里,竟像是含着一丝讽刺。
琴娆从未挨过打,不敢置信地捂住脸,哭着冲了出去。
“本日之事都是因玥儿所起……玥儿只求祖母……今后少疼玥儿一点……那赏灯宴……玥儿不敢去了……”她哽噎难言,泪水簌簌而落,梨花带雨的面庞,我见犹怜。
杜姨娘嗔道:“娆儿,你别总大惊小怪,扰了道长的仙法大计。”
灵虚毕竟久负盛名,怎容得如此热诚,拂袖便走。杜姨娘情急之下,打了琴娆一巴掌:“别信口胡说。”
沈清欢上前拉开陈氏,母女俩捧首痛哭。
琴娆身上的火势越来越猛,杜姨娘哭喊着让灭火,老夫人却沉着脸不发话,无人敢擅动。
她惊骇得想尖叫,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挣扎着想逃,身材却重如千钧,底子动不了。
白露却猛地一脚踹在赵五的膝盖后弯处,令他跪倒:“你本身说。”
“水鬼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起来,随后便尖叫声一片。
他口中念念有词,连画数道符咒,在阵前的香炉里扑灭,将符灰分洒在世人身上。
“将这狗东西先打五十大板再沉湖,敢害玥儿,让他也尝尝溺毙的滋味。”老夫人又指向琴娆:“这等孽障,不配留在琴府,把她送去郊野农庄,日日舂米赎罪。”
灵虚画了一道符给祯儿贴在额上,本来昏睡的孩子,竟有所醒转。老夫人顿时感觉道长神通高强,将他奉若上宾。他亦承诺,明日中午做法,必让琴府中的鬼怪之物完整灭亡。
她本日穿戴一件从领口直开到底的素白长袍,只用同色衣带束出纤细腰身,立于烈火当中,更显得容色洁白,清雅出尘。
琴娆却似没闻声她的声音,神情恍忽。
琴娆半夜俄然被女人的哭泣声惊醒,展开眼睛,瞥见一个披头披发的女鬼,竟从铜镜中渐渐爬出来。
羽士就住在园中,却闹鬼了,这无异于给灵虚的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