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侍卫们们毫无疑义地出去了,儒生们虽惦记旧主,但事关五蜜斯的名誉,也都自发退下,除了江妈妈,连廖管事也悄悄退到了门外。
四目相对,沈明轩有些发楞,这双眸子如何如此清澈,就仿佛在那里见过普通?如此一个妙人儿,他若见过岂会健忘?嗯,定是因为云灵,到底是一个父亲生的,长得像也属普通。
沈明轩被这些疹子弄得苦不堪言,本觉得低声下气对方就会乖乖将解药奉上,哪想这纪弘竟是软硬不吃,尽管装死。
脸上身上痒痛难耐,沈明轩便命人将统统的教书先生都揪出来训话以泄私愤。
哪知,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墨客个个脑袋上都长了反骨,他正纠结要不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这些儒士都拖出去打顿板子,平空就冒出来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奇葩。
简简朴单一句话,流暴露两个信息。
想想也是,以沈明轩以貌取人的性子,估计这两天面对纪云灵的猪脸也没甚么兴趣。唉!不幸啊不幸!
第二,这美少年乃是积善堂的仆人。便是三岁的孩子也听得懂他话里的主次之分,客人是不是该打死仆人?彼苍白日的,是不是有点过分招摇了。
至于沈明轩这个蠢货,能瞒多久就多久,先把积善堂的左券骗返来再说,万一过后东窗事发,那不另有个跟沈明轩死仇家的标致差人叔叔压阵吗?
她既然想大风雅方地领受积善堂,就得找个相对应的身份,既如此,何人比弘哥儿改名正言顺呢?
“纪府长房次子纪弘!”
文人自有一股固执,见到故交之子,教书先生们那里还顾得上一旁虎视眈眈的侍卫们,顿时涌上前将纪青灵围在了中间。
不过是个婆子,沈明轩懒得理她,揪着纪青灵的衣袖脱口道:“你姐姐但是让你来给本王送解药的?”
一时候,竟无人对俊王爷的号令做出反应。
对上沈明轩隐在帽檐下的眼睛,纪青灵心头一寒。
看都不看沈明轩一眼,纪青灵若无其事地走到柜台前自寻了把椅子坐下,对须发皆白的管事和颜悦色道:“劳烦将这两个月的账目取来我看一下。”
他这声喝不是太高,却清脆动听,如同山间小溪沁民气脾,竟让厅内严峻的氛围散去很多。
“咳咳!”才清咳两声,手上一暖,一只手竟被沈明轩的狼爪握住。
阿谁,冒充一下五岁的弘哥儿应当没甚么题目吧?
纪青灵的声音虽暖和客气,却带着不容顺从的刁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