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敛起笑容,嘴角勾起一抹凉薄:“因为爹您偏疼季子。在您内心,大哥早夭,二哥木讷,我既轻浮又不务正业,只要四弟最好,聪慧,听话,的确集六合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以是我应当妒忌。但是光妒忌就会让我下毒吗?不。更首要的是我应当担忧您在百年以后将青门这大片家业传于四弟,以是四弟必须死。对吗?”
青长清的神采生硬起来,久久没有出声。
“我也不忍心,”春谨然朴拙道,“以是我和你一样,想尽快抓到凶手。”
青风皱眉思考半晌,似接管了这类解释,但仍不明白:“那你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一争光影踏破月色,悄无声气地落到青风卧房的屋顶上,只见他用脚勾住屋檐,身材倒挂,空出的两只手一只握着短剑探入紧闭着的窗扇间的裂缝,一只手抵住窗棂,尽量减少因短剑而使窗扇震惊产生声响。终究,短剑碰到停滞,黑影手腕微微用力,只听咔哒,窗闩回声而落,收回短剑悄悄一推,窗扇缓缓展开。黑影咻地一下潜入屋内,全部过程只眨眼工夫,没有轰动谁,乃至花草树木清辉明月都未曾发觉,六合间仍一片喧闹,仿佛甚么都未产生。
青风终究明白了春谨然的来意,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我能帮你甚么忙?”
“我就晓得有人会来。杀了我,再做成惧罪他杀的假象,凶手便能够金蝉脱壳了。”
青风愣住,随后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几近出了眼泪:“我说如何搜出个玉佩就不依不饶了,本来在这里等着我呢。好好好,我素行不良,我给青宇下毒,我是不是还要以死赔罪?”
一个软弱无能,一个轻浮浪荡,可软弱底下有着对小妹的垂怜,轻浮内里藏着对幺弟心疼,哪怕在这些弟弟mm的对比下,本身更显得不招人喜好。
昏黄夜色下,男人的身材因为死力禁止而微微颤抖,不知怎的,让春谨然想起了杭明哲。
春谨然叹口气:“你先把火折子灭了,就这类阴沉森的光,照谁能像好人?美若天仙都成了牛头马面!”
不知过了多久,青长清才艰巨挤出一句:“真不是你干的?”
“但是爹,您想过没有,自古家业或传嫡,或传长,鲜少传于季子,您虽宠嬖四弟,却从未在任何场合里说过要将青门传给他,并且四弟年幼,来日如何尚不成知,我如何就这般笃定您必定将青门传于他?更是以不吝痛下杀手?”青风说到这里,再次笑了,只是这回笑容里再没有吊儿郎当,只剩满满苦涩,“以是,不是我担忧四弟担当青门,而是在您心中,早已决定让四弟担当青门;不是我因为妒忌下毒,而是您觉得,我会因为妒忌,而下毒。”
是夜,四更天。
春谨然耸耸肩:“就算青宇死了,另有青平,不管是从长幼论,还是从操行论,都轮不到你。莫非你罔顾人伦残暴弑弟就为了给别的一个兄弟铺路?岂不成笑。”
青风迷惑:“为何不问我爹?”
不过这一跪,对于大怒中的青长清却完整不敷,他的声音仍然阴沉,乃至,比之前的更可骇:“你常日轻浮浪荡,喜好拈花惹草,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害你弟弟,我绝对不会轻饶。”
青风愣愣地眨了眨眼,忽地乐了,一个劲儿道:“好笑,真是好笑,我如何就没想到会这么好笑呢哈哈……”
那是一块鸳鸯佩,小巧剔透,上面坠着天青色流苏。
青长清的神采已经丢脸到顶点,很较着,青风讲的便是贰心中所想,句句戳中关键。
夜又规复了清冷,一如窗口倾泻出去的月光。
青风皱眉:“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