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的顾皇后是承恩公的亲妹,顾家大房的长女,顾婉容和顾婉柔皆是大房所出。
“二郎为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但是有甚么苦衷?”一个身穿鸦青色锦袍的郎君走过来问道。
顾至才笑了笑,“二郎的小厮……不也没有随身带着嘛,我夜里自来喜好独眠,便将他们遣去寺里住了。”
苏锦泽淡淡扫过他那张笑容,负动手,大踏步走了出来。
史梦霞那天被吓成那副模样,没几天就满血重生,到处漫衍谎言挑事情……若她真能做到这一步,也不会是阿谁憨傻的炮灰了。
顾至才的这间配房同他住的那间没有甚么辨别,都是宽广古朴的房间,用鸡翅木的插屏将床榻和厅堂隔开,非常素净。
“你的随身小厮呢?如何不在屋里服侍着?”苏锦泽挑眉问道。
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点表达她的恨意。
九溪园和静安园一样,算是般若寺的地盘,却不在寺里。园子里辟了很多间配房,供达官权贵男客们来寺中礼佛时歇息。
苏锦泽打个酒嗝,粗声粗气地嚷道:“奶奶个熊,醉甚么醉?爷自来酒量好,就这点酒,还醉不倒爷!倒是你,请爷吃酒,竟这般放不开,是个娘们吗?妈个鸡!来来来,就着壶喝!”
固然顾婉容戏路不稳,一会儿白莲花,一会儿端庄心机范儿的,但团体来看,都还算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此时天气已经全黑,他百无聊赖地在园子里走来走去,却半点不想进房间。
二房的诸多小妾里,只要最受宠的柳姨娘生下了顾至才这一个庶子,虽说自小就抱在二夫人邹氏的身边教养,却因为柳姨娘的干系,向来不受人待见。
更何况,背后另有赵君洁阿谁狗头智囊,断不至于在这类风口浪尖上,做出甚么惹人谛视标蠢事。
……
苏锦泽邪邪一笑,将酒壶随便往地上一丢,“哗啦”一阵瓷片的碎响声,从屋里远远传了出去。
苏锦泽看着那壶那杯,嘴角抽了抽,撩开袍子往椅子上一坐,也不与他酬酢,倒进杯子里一饮而尽。
苏锦泽抬眼一看,一眼便认出了他。
秦王鲜少呈现在人面前,出来行走多用顾家二房嫡出老二,顾家六公子的名头,也算的上同这个顾至才是一房……
苏锦泽微眯了双眼,大袖一挥,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刚走两步又俄然回身,沉着嗓子问道:“你房间在那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床榻旁的小几上拿了个朱红的托盘,托盘上放着白玉的酒壶并两个酒盅,红白相衬,看上去有几分辩不出来的素净,似是早有筹办。
“如果二郎不嫌弃,同鄙人小酌两杯如何?”顾至才紧了紧衣袖,略有些严峻地聘请道。
苏锦泽敛住笑,水汪汪的大眼,幽幽盯着他瞧,直瞧的他手脚都不晓得该如何放才好。
未几时,苏锦泽那张国色天香的小脸,因为吃了酒的干系,晕染上两抹酡红,瞳眸翦水,额冒虚汗,潋滟动听。
再想一想当年太子妃的行事做派,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顾婉柔在背后耍的手腕。
若当真蠢到这境地,上辈子也坐不到太子妃的位置去!
顾至才抬眼看去,吞了吞口水,颤声问道:“二郎……可……但是醉了?”
“等等!去那里喝!”苏锦泽撸起袖子,粗声粗气地喊道。
苏锦泽扶着桌沿,把酒壶的盖子随便一掀,白净如玉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提起酒壶就往他嘴里猛灌。
“若……若二郎不想,那……那我就……就走了。”顾至才吞了吞口水,今后小退两步,回身就要往回走。
承恩公府顾家二房庶出的三郎,顾至才。
因为背靠着山崖,又临着深不见底的山涧,在九溪园住着当然没有竹楼那般安闲,虽是春末,已经模糊有了些蚊虫,又潮又咬的,让苏锦泽非常闹心,自从那天被秦王冷冷问过那一句今后,他便躲了出来,半点归去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