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上心?前年平乐侯满门的血还没干,谦王他杀身子还没凉透呢,谁敢对皇位上心?依我看,官家追着秦王佳耦,也不过是做做模样罢了。太子之位,难坐呐……”
“让?”落雨挑眉:“就你这身板儿,还让我?我还真梦见了,你不止扮了妊妇,还被几个丫环围着在露天野地里蹲在地上小解呢!”
不知“她”隔着帷帽抬高声音,在奶妈的耳侧说了甚么,奶妈蜡黄的神采变了变。
这话听在苏锦泽耳里,不亚于指着鼻子骂他是个兔儿爷!
窗户边,一个身穿素锦长袍,长相温润如玉的矜贵男人,顺手拿着一本书,正以手支颐看向方才宅子门口的方向。
现在固然已是傍晚,可延阳城里倒是一派热烈气象。
他站起家,顺手将书扔到黑衣人怀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既然弟弟和弟妹已经安设下了,我们今晚也去将军府凑个热烈,不枉出京这一趟。”
在他的身后,一个灰衣人恭谨禀报导:“太子殿下,已经查清楚了。这三年间,秦王殿下在南北六省大大小小共置了三十二处宅邸,唯延阳城这一处最大,也住的最久,听王府的下人说,秦王妃最爱边关风景,又与镇国将军府三娘子是手帕交,才会如此。”
苏锦泽再次恶寒地抖了抖肩,拍拍胸膛道:“士可杀不成辱,若换成是我,死都不会扮成如许!”
苏锦泽气得脸都红了,他伸手指下落雨,半天没吐出一句话来。
“快去抬个软轿来,这一起颠簸,夫人几乎动了胎气,这会儿走不动了呢!”奶妈打扮的女人,憋着笑朝门口站着的一帮管事叮咛道。
“我甚么我!想打一架就直说,我正愁没沙包练练手呢,走!”
苏锦泽看着不远处早已空无一人的宅邸门口,想到刚才阿谁大肚子贵妇,恶寒地抖了抖肩,赶快朝落雨追去。
“你这么看着我做甚么?怪瘆人的……”
街头巷尾,胡商们纷繁交头接耳,群情着从京里传来的最新八卦。
这一幕,被离宅邸门口不远处巷口的一行人瞥见,下巴都将近跌在地上。
贵妇身边的奶妈见状,憋着笑将手里的娃儿交给背面的嬷嬷,亲身上前挽住贵妇的胳膊。
他说着,落拓的负手走出茶馆,走进了边关清冷又诱人的夜色里……
落雨闻言,脚步微顿,转过甚古怪地打量着苏锦泽,直把他看的一身鸡皮疙瘩。
“天哪,太子殿下不会也跟着秦王佳耦一道跑了吧!哎呦!天不幸见的,官家只这两个儿子,如何一个比一个对九五之尊的位子不上心呢?”
跟在她前面下车的,是个穿着朴实、神采蜡黄的女人,女人怀里严严实实抱着个睡熟的奶娃娃。
“我传闻啊,这回背着官家偷跑出京的,不止有秦王和秦王妃……太子殿下也连着好几日没上朝了呢!”
“传闻了没,小郡王刚过了周岁生辰,秦王和秦王妃就连夜带着儿子又跑了,这回可把官家给气坏了,八百里加急,各处驿站都贴了布告,谁能向官府汇报秦王佳耦的行迹,经查失实,赏白银千两。”
在世人的群情声中,刚进城的商队内里,驶出几辆马车,缓缓绕过将军府,停在离将军府侧门,只要一巷之隔的大宅门口停了下来。
三年后,边关,延阳城外。
落雨明显被刚才那幕惊住,好半晌才回神。
马车刚停稳,一个身量极高,挺着大肚子,戴着帷帽的贵妇,扶着车辕笨拙的下了车。
待到一行人走到离那宅邸充足远,苏锦泽才抬高声音义愤填膺道:“我贤明神武的六哥,竟然被六嫂这般折腾!穿女装,扮大肚子的妊妇,啧啧……一世英名啊!夫纲不振……夫纲不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