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床比软榻舒畅,可要上朱床的话,就要换一身中衣,比较费事。
她笑着对身后的老嬷嬷道:“我之前还想着让舟哥儿跟我们家的五丫头亲上加亲,没成想姑爷封了侯爷,舟哥儿今后是要请封世子的,我们家五丫头可就配不上舟哥儿了。”
说完不等两人答复,就进了阁房。
正说着话,那老嬷嬷就拿着几本旧书出来了,她当着顾老夫人的面翻了翻册页,然后才呈给顾老夫人:“老夫人记得可真准,这书,可不是带了过来了!”
尚宛妗看了眼顾老夫人,顾老夫人笑道:“她但是个女翰林,你们好些人都比不上的。”别的却不肯多说了。
那老嬷嬷公然进阁房去翻找顾老夫人说的那几本书。
顾老夫人表情看起来很好,脸上带了笑模样,对尚宛妗道:“不是甚么金贵的东西,只是比较可贵罢了,补气养身的东西。”对于尚宛妗“丸药”的说法,既没有必定,也没有否定。
尚奚舟担忧mm待会儿受排揎,因而假装没有听到顾老夫人的话,仍然在尚宛妗身边稳坐不动。
尚奚舟收了书道了谢,顾老夫人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的模样。那老嬷嬷开口问道:“老夫人可要安息一会儿?”
尚宛妗便扶着顾老夫人进了阁房,帮她去了头上的珠钗,褪了身上的外套和脚上的软面鞋,扶着人在软榻上躺了下来。
问起尚奚舟立室的大事来:“……你本年也有十八了吧?早些年你在边关,天然是没甚么好说的,现在到了锦州,这婚事也该上心了。”
尚奚舟和尚宛妗面面相觑,内心都升起一股子迷惑,不过是吃药罢了,又不是吃甚么长生不老的灵药,至于这么谨慎翼翼么!
竟是又体贴起尚奚舟的功课来了。
尚奚舟和尚宛妗陪着顾老夫人进了尚宛仪的房间,然后看着顾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批示人把行李清算出来。
正对峙着,顾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环凑到顾老夫人身边,小声道:“老夫人,该吃药了。”
尚宛妗都一一答了。
尚宛妗心下一动,问道:“外祖母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不知外祖母吃的是甚么金贵的丸药?”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野,对顾老夫人道:“外祖母,这枕头有些低了,要不要垫一垫?”
她看到尚奚舟还坐在尚宛妗身边,只是略顿了顿,竟然没有活力,而是笑盈盈的摆手让两人从速坐下。
这时阁房已经满室檀香,让人闻不出半点儿端倪。
顾老夫人固然是尚奚舟的外祖母,也管不到尚奚舟的婚事上来。尚奚舟这么说,她便点了点头,很附和的模样:“你这话是正理……现在可有读书?”
尚奚舟勉强笑了笑,对顾老夫人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上心不上心,也不该是奚舟考虑的……并且奚舟身无功名,又如何配得上人家小娘子!”
难怪外祖母不像锦书说的那般富态,本来是病了!尚宛妗下认识的昂首朝顾老夫人看去,正看到顾老夫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欢乐,内心立马就生了迷惑,吃药有甚么好欢畅的?
然后便见顾老夫人起家,对他们二人道:“舟哥儿归去吧,妗姐儿在这里等等我,我们待会儿说说话。”
又等了一会儿,便见老嬷嬷带人挪开了屏风,大丫环打起了珠帘,顾老夫人面色红润的走了出来。
尚宛仪房间的外室和阁房跟尚宛妗的房间一样,用珠帘隔开的。顾老夫人出来以后,立马有丫环把珠帘放了下来,然后只听到顾老夫人低声叮咛了句甚么,老嬷嬷当即带着人搬了个屏风在珠帘前面挡着。
尚奚舟和尚宛妗见状,便承诺了施礼辞职。谁知刚走到门边,顾老夫人俄然开口,道:“舟哥儿归去,妗姐儿留下来服侍我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