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听到此处,似是俄然想起来甚么,点点头确认道:“嗯!这事我仿佛传闻过。”听起来非常诚心的模样,加上齐老爷前一番装模作样的演出,青州城世人早已遍体生寒。虽早有猜想,但没想到柳家道况是这等惨烈!主宗百余口人竟是只得一人生还!血洗人百口的凶手还在这里振振有词,一盆盆的脏水往柳家身上泼,竟还说的仿佛对柳家有恩的模样!如此残暴虚假的凶手的确令人发指!包庇此等凶手的宗门也是如此令人齿冷!
沈裕已规复成忠诚模样,客气道:“本来是汤家至公子。”
沈裕坐定,打量着世人,神情诚心:“宗门已是接到诸位的传讯,特地委派我来居中调剂,路上有些担搁,来得晚了,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汤嘉海观得此人言行,内心却像是摞了一叠石块,又暗又沉。宗门这半年来对传讯一向不睬不睬,任局势生长,此时竟然脱手了?这是意欲何为?这宗门来的沈裕固然脸上写满了忠诚公道几个字,但他出场机会掐得极准,齐老爷又是一副早有筹办的模样,另有,“听闻诸位在此共聚”,这沈裕从那里听闻这筵席的?清楚就是齐家罢!此人应当早已和齐家勾兑在一起了。并且,沈裕虽对此事在言语上略有讳饰,但行事大喇喇,并不怕人晓得的模样,这要么是极看不起青州城世人,要么就是有峙无恐并不怕事情鼓吹出去。再联络起这半月来齐家的按兵不动,另有这突如其来的筵席,这沈裕和齐家恐怕是要大大做一番手脚罢!
齐老爷又顿了顿,向沈裕抱拳:“当时,我等见景象已是至此,只好汇集了骸骨,又帮手看顾柳家残剩的分支族人。当时柳家很多处所已是乱成一团,这此中又有些资本是宗门急需之物,比如凤尾草等,我等便只能加派人手帮柳家摒挡这些事了,所幸齐家柳家戮力同心,没有误了宗门大事,这些景象我前些时也已上报宗门了。”
青州城世人里身居高位、心机深点的,此时都和汤嘉海普通忧愁。有些人倒是觉得终究比及宗门的人来主持公道了,现在就鼓噪起来:“真人!这齐家欺人太过!先杀光了凌州城,抢空了柳家,现在又来我们青州城杀人劫夺了!”
齐老爷似早有筹办,在汤嘉海指责齐家时便手抚髯毛老神在在,此时更是不慌不忙:“真人明鉴,柳家之祸我等也深感怜惜,不过此事却与我们齐家绝无关联。至于与汤家越家等,实是事出有因,我齐家也有诸多妙手惨死于他们手中,不能不令人怜惜!”
看着厅中一众各个咬牙强撑、东倒西歪的模样,沈裕对劲一笑,收了威压:“宗门派我来此,便是给大师做个告终的,再大声吵嚷者,莫怪我部下无情!”
齐老爷道:“柳家实在是可惜了!听闻柳老爷子打击金丹未果,人却走火入魔,变得疯疯颠癫,出来便见人就杀,全部柳家血都把地染红了。唉,实在是可惜,我和柳老爷子乃是至好老友……柳家几百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呀!”齐老爷唏嘘不已,望天点头,似是极其记念,直把厅中世人恶心得够呛,齐老爷又摸摸眼角,演了个拭泪的行动,续道:“当时,柳家主宗只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逃了出来,展转上门求救,我一听局势告急,赶紧带人赶赴柳家,此时却已是去得晚了,柳家主宗尸横遍野,柳老爷子也已气爆丹田而亡,偌大柳家竟是找不到一个活人!”
当时齐家做事手腕太绝,柳家被搏斗一空,齐家虽做事隐蔽,过后又死力坦白,但这又那里能瞒得过宗门那些有几百上千年道行的长老们?那都是闻着味就晓得你吃了几只鸡的老狐狸。比来百年三长老势大,其他长老也被他合纵连横,各个分化打击,压抑得短长。此时柳家之事一出,这几个长老倒是心生寒意,顾不上互斗,结合起来向三长老施压,三长老一时应接不暇,只能严命部属临时收敛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