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公主松开眉头来笑一笑:哥哥不必忙了,让沉香提热水来罢。说着靠到榻上去,等着抬热水出去泡浴,眉间郁色一扫而空,上辈子杨云越光临死都没为他做的这桩事支出代价,这辈子就当更加讨返来。广德公主泡在浴桶里时昏昏欲睡,等散了头发躺到床上反而睡不着了,内心把这事想了又想,总感觉漏了些甚么,可一时又想不起遗漏甚么来,手里握着金簪,手指头摩挲金簪上那一排圆珠,想起秦昭来。也不晓得他到了吴江没有,是不是已经安营扎寨练习水军了,二哥本来从没打过水战,这一场又是上辈子没有过的大仗,底子就不知胜负,宿世此生窜改了很多,纵有天命也不免替他担忧,广德公主越是想就越是睡不着。脑筋里的东西多了,想的事也多起来,宿世那些事不住在内心打转,先叹一声杨家那些没了的小女人,想着比及中元节时,要替她们好好烧一回纸。跟着又想起杨云翘,若她真是杨家买来的女童,那她对杨云越这对哥哥嫂嫂言听计从倒不敷为奇了,广德公主意过很多如许的女孩子。杨思召对待她,跟对这些女孩子用的手腕并没有甚么别离,这些买来的女童,年纪幼小,没有主张,想逃的能逃的没有几个,何况逃也逃不出去,多数就此忍辱偷生,熬到年纪大些就配给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