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必下毒,他也情愿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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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锦棠放动手中承担,看了一眼那铁灶里将熄的炭,嘲笑了一声,却也流了滴泪下来:“你说此生再不见我,就真的要在进门前闭眼睛?
可她毕竟不能解恨,跺着地板道:“要说我这平生可满是毁在你手里的,明天便来,也是趁着另有一口气在来杀你的。你还想我给你收敛尸身,你休想……”
可她也伤他颇深,深到他连活着见她都不肯意,他只想看一眼她那薄薄瘦瘦的肩膀,看一眼她沉寂时敬爱可亲的面庞,可一想起她那刻薄的,刀子似的嘴巴,于这穷途末路当中,陈淮安不想再给本身添堵,再听她的抱怨和谩骂。
忽而,打铁场的大门上呈现个瘦而薄弱的身影,她怀中抱着只承担,正在摇那铁门,跟衙役比比划划,明显是想压服衙役放本身出去。
这平生,若说他独一负过,愧对过的人,也只要她了。
陈淮安屡考不中,罗锦棠也没把这当会事儿,只当他这辈子就是个落第秀才的命了。
“陈阁老,好歹您也是曾经入阁拜相做过辅臣的, 都落到了这步地步, 要小的是您,曾经人上人,现在不如狗, 还真吃不下这个罪来,没准回身就跳进火糠子里,烧死本身得了。”
当时,陈淮安指着她的鼻子道:“和离,你这类恶妻,老子这辈子死都不想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