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就算全数错都在沈梁,那也还得有她这个姐姐脱手吵架不是吗?
她清楚把事情看得透透辟彻,言语来往之间,她竟连风险都给预算好了!
本来沈羲还想给相互留几分余地,到底跟长房已经撕破脸,再跟三房闹翻,也没有甚么好处。
“谁教得你这么目无长辈!”纪氏二话不说,咬着牙,扬手便要来打人。
几时轮到外人脱手?
她说道:“三婶的情意我领了。只不过不管嫡出庶出,梁哥儿都是我弟弟。关起门来我们得有个端方,可翻开门对外,那不管是嫡是庶,是男是女,可都是我二房的人了。
纪氏被她抢白得脸红一阵紫一阵,两眼瞪着她,眸子子都将近暴出来了!
“何况,梁哥儿说甚么你都信?
如果说与沈歆那次乃是众望所归,能猜到的事,那这一次她们倒是不管如何也没有想到!
她脑筋究竟转得是有多快!
中馈固然在她手上,可她二房也没见得得着甚么便宜,就是跟她撕破脸,也不见得会更糟糕!
沈羲纹丝没动,心下却恍然大悟。
“但若他不认,那么今儿这院里的人,谁也动不得!”
沈羲早就防着她脱手,又如何会让她得逞?
她这里干脆把话挑明白,纪氏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早就狐疑原主回府前后态度窜改这么大,定然是有人背后弄鬼,没想到公然就是她纪氏!
“那三太太就无妨放马过来!我沈羲如果连几岁弟弟都护不住,还当甚么姐姐!”
他们姐弟不出事倒好,真出了事,今后她难道说也说不清?
这里呆滞了半晌,纪氏进退维谷,不免恼火得很。
“那么我学着三婶的端方经验经验她,三婶应当对此也没有定见才是!”
“快些把他交出来,我就事论事,毫不会连坐,你让他长长记性,今后也能免除很多祸事!”
不由得内心嘲笑,如果说黄氏是条咬人的恶狗,那这纪氏就是条要命的毒蛇了!
人家好好的姐弟情分,竟生生让她这嫡出庶出的给拆了个洁净!
纪氏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真觉得我不敢动你还是如何着!”
倘若她真去求沈若浦,别的不说,总归是给沈若浦上了眼药。
“总而言之一句话,梁哥儿该如何管束,我内心稀有!
“你还敢在府里冲我耍威风?你忘了你爹娘如何死的了吗!别希冀老太爷会纵着你们!”
听到沈崇信佳耦如何死的这句,沈羲的确顿了一顿,她没忘了这个至今未曾得解的谜,听纪氏的意义,他们的死公然是有蹊跷的了?!
可纪氏这副模样,却也让人实在忍不下去!
她站在廊柱旁,两颊憋得通红,就是渐深的暮色里,也讳饰不住了。
倘若纪氏只是责问几句,她代沈梁赔个不是,再买点孩子们爱吃的零嘴儿赔偿赔偿也就算了。
另有甚么是她想不到的?
“你不是沈羲!你不是!”
她岂会推测她竟如此甩开膀子不要脸?这不是她熟谙的沈羲,这不是!
世人说不上甚么表情,只晓得毫不能让沈羲遭到半点伤害!
“我是当家主母,府里产生如许的事,是必须究查的,哪怕本日被打的不是懋哥儿也是如此。
“梁哥儿的话我当然信!您不也是全听了懋哥儿的么?
再一伸手,将栏外一根牢固花苗的三尺长木棍拔在手上,便就笃地嘲笑起来:“三婶好魄力!
“想来我不过说几句话,三婶就怪我是目无长辈要打我,懋哥儿咒我这做姐姐的嫁不出去,还说我是傻冒蠢货,必定也算是没大没小了!
“懋哥儿该如何管,那就是三婶您的事了!
“倘若本日梁哥儿承认是他先挑头引事,不必三婶开口,我也会押着他去撷香院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