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长公主看着李桐扔了禀贴,长长叹了口气,仿佛那堆禀贴是压在她身上的五行山,扔出去了,她就能透气了。
可顾姨娘眼里只要她表哥,泪水已经淌成了行,“表哥,你如何能……如许,我的命好苦,表哥,你畴前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
“说刺耳话了?”李桐在福安长公主劈面坐下,柔声问道。
“畴前没如许。”福安长公主想笑却没能笑出来。
曲大奶奶眯起的眼睛里,寒光闪闪。
姜焕璋刹时想起季天官的话,“大奶奶说得对,端方不能错了。”
“退一万步,就算你能熬得过皇上,新皇即位,你感觉就能今后摆脱嫁人这件事,在这间小院里终老了?如果皇上大行前留下个让新皇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的遗言,那你如何办?新皇如何办?”
李桐看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的禀贴,一个动机从心底涌起,这是宁远的手脚?这是要逼福安长公主再也不能回避?
李桐的话极不客气,福安长公主神采却显的好些了,斜着李桐,一声不吭听她说。
自从最后一次陪坐在长公主身边领了赵老夫人一通经验以后,福安长公主就不让李桐再陪坐旁听了。
“皇上是在先皇面前发过誓,不违背你的情意,可当天子的,真能金口玉言,说话真能算数?”李桐迎着福安长公主的目光。
幸亏赵老夫人年纪大了,精力有限,福安长公主这里椅子坐着难受,茶回回都是她讨厌的,就连四周的味儿,都让她难受,每回长篇大论说上小半个时候,她就累的受不了,得让人扶着归去了。每逢月朔十五,李桐也就是晚大半个时候出门,到宝林庵和福安长公主说话。
“年里年外么,畴前我外婆在的时候,一进腊月,总要唠叨几次:桐姐儿不小了,这婆家的事得留意起来了。”李桐一边说,一边拧了帕子,将茶案擦了一遍。
姜焕璋定定的看着灰头土脸,连乡间村妇都不如的顾姨娘,顾姨娘见姜焕璋直直的看着她不移眼,内心一宽高兴非常,从速甩开青书上前两步,泪眼汪汪看着姜焕璋,“表哥……”
“今后……”福安长公主将脚翘到茶案上,脸上一片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