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福安长公主一向看着宁远,目光却极其安静,真如得了道、心如止水的世外高人普通,“晓得了,退下吧。”
“真的!我就说!”周六欣喜交集。
“远哥,一会儿我们早点去大殿,打个好位置,唉!”周六有几分怨念的叹了口气,这一趟我们最好重新听到尾,最好一次就把远哥身上的邪祟驱的干清干净!”
宝林寺后角门旁的静堂里,苏子岚一件素白长衫,正和季疏影说着闲话,墨七坐在中间椅子上,心不在焉的抬头看着门外。
一踏进院门,周六较着就严峻起来,肩膀微垂,恭恭敬敬小步前趋。宁远侧头看着他,很有几分惊奇,他可向来没说过他怕福安长公主。
“四爷府上有位侧妃怀上了,胎相不如何好,钦天监看了,说得找甚么属相八字甚么甚么的人,来做场法事甚么的,批来批去,批到远哥和我头上了,四爷求了皇上,皇上就发了话,把我俩打发来了,我俩但是钦差!皇命!”周六跟在前面弥补,一边说,一边冲墨七挤了挤眼。
唉!
“嗯。”宁远不晓得在想甚么。
“还没呢,等来岁春闱以后再说吧,这会儿议亲,就分了心了。”白老夫人笑容轻松。
“回长公主,”周六不敢昂首,话却答的极快,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宁远直身跪着,迎着福安长公主的目光,浅笑点头,“确切如此。”
后角门被推开,周六在前,前面跟着宁远,一前一掉队来。
听到宁七爷几个字,季疏影眉梢猛的一挑,苏子岚‘咦’了一声,“他来干甚么?”墨七一下子窜起来,直窜出去。
墨夫人一身月白素绫,头上只用了只珍珠掩鬓,李桐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李桐内心一道电光闪过,是了,苏贤妃是最热的时候被周贵妃罚跪在花圃里,中暑死的,约莫就是这几天,墨夫人这么素净的一身,是因为苏贤妃的忌辰,水陆道场,天然也是替苏贤妃做的。
“他总算想通,肯了局考一考了?”看着季疏影出了院门,福安长公主回过甚和白老夫人说话。
李桐用心泡茶,两人说着不咸不淡的家常,小院门口,钱老夫人扶着女儿墨夫人到了,比平常早了很多。
白老夫人和墨夫人提及了水陆道场的讲究,钱老夫人和福安长公主低声说着话,李桐用心一意的焙茶、碾茶、泡茶。
季疏影看着宁远,一脸的笑。
宁远站在周六中间,直视着福安长公主,先拱手长揖,再不紧不慢的跪下,“宁远,见太长公主。”
白老夫人还是到的很早,季疏影虚扶着白老夫人进到那间小院时,廊下,福安长公主一身缁衣,坐在惯常的位置,李桐坐在福安长公主劈面,一件艾绿素绫上衣,一条乌黑绫绣兰草裙子裙幅极宽,铺展开来,象极了一幅画。
福安长公主和白老夫人却都非常淡定,白老夫人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领了差使。”宁远懒洋洋答了句,和紧跟前面出来的季疏影,以及苏子岚拱手见礼。
“夜雨!你家七少爷呢?”周六一眼看到墨七的小厮夜雨,扬声号召。
白老夫人看着沉寂泡茶的李桐,福安长公主斜着季疏影。
“借长公主的光,等长公主的祈福法会好了,我再做场水陆道场。”墨夫人落座前,先曲膝和福安长公主禀报了句。
“说好了?哪家的女人?”福安长公主打量着白老夫人。
季疏影目光落在裙子上,不敢往上抬,扶白老夫人坐下,团团一揖,垂手退了出去。
苏子岚惊奇问道:“四爷府上要添丁了?那但是大喜的事,是哪位侧妃?”
走到廊沿前,周六没敢踏下台阶,在台阶下站住,“周渝民给长公主存候。”说完,径直跪下去,叩首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