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爷出了一脸忿忿,出了大杂院,小贩踌躇了下,从前面追上去,捅了捅顾大爷笑道:“这位爷,你要的东西,小的这儿也有。”
“是。是在大爷房里找到的,双手吊在床头,腿被人按着,大爷……”卫凤娘垂下眼皮,“阿萝叫的没人腔。”
“也是!”顾大爷一听可不是,“甚么价?”顾大爷两根手指捻着问道。
卫凤娘一怔,承诺一声,垂手退了几步,回身出去了。
“能活,还是给她条活路吧。”沉默半晌,李桐低低道。
卫凤娘返来时,已经快天亮了,踌躇了半晌,没敢打搅她家七爷和夫人,在门房里歪着睡了一会儿,得了七爷和夫人已经起来的信儿,才进了正院请见。
“已经高墙关起来了,今后不要再送人出来,我们手上,最好不要……沾上林家的血。”李桐抬手抚在宁远胸前,低声劝道。
“你也有?”顾大爷顿住步,上高低下打量着小贩,“你晓得我要的是甚么东西?你也敢有?”
“瞧爷说的,那屋里还能有甚么东西?”小贩嘿嘿笑了几声,冲大杂院努了努嘴。
顾大爷气的胸口一阵接一阵的痛,这世道,另有天理吗?这事儿不能如许,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想体例……
“半斤?”宁远笑起来,“不错!确切!好酒量!”
宁远双手背到身后,面无神采,半晌,扫了眼卫凤娘,“晓得如许的事不必惊扰夫人,你懂事多了,从现在起,还回原处当差,归正你粗手大脚,也服侍不了夫人。”
宁远低头看着她,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最后一句话,宁远声音很低,却让李桐内心猛的一沉。
“那得看大爷要甚么样的,做甚么用,这个,一分代价一分货,爷说是不是?”小贩答的含混。
“我给你多两成,要不三成?”顾大爷一把拉住小贩,“你放心,等我……就隔一天,你先把药给我,就明天,明天我就给你钱,多三成,三成!”
“不是,我哪敢?谨慎!”宁远一把揽住脚下打滑的李桐,俄然弯下腰,打横抱起李桐,“雪地里不好走,我抱着你。”
“我晓得,要不是不想沾上这血,我也不能容他到现在,宁家祖上和太祖有约,宁氏和林家,互不殛毙,我来前,阿爹叮嘱过,你放心,也用不着我动这个手。”宁远握住李桐的手,低头吻了下,再往下低,在李桐额头吻了下,嘀咕道:“好好的雪……不说这个了,我们赏我们的雪,我挑了桶上好的女儿红,在前面草亭里,那儿赏雪最好,走。”
顾大爷拧眉半天,俄然福诚意灵,一个回身,连走带跑。
卫凤娘低眉垂手退下,没多大会儿,小厮将卫凤娘叫进了练武场,宁远一套拳毕,冷声道:“说吧。”
“你这是笑话我呢?”李桐抬手拍在宁远胸前。
“好!我酒量很好,能喝半斤呢。”李桐调子微扬。
不远处,一个卖糖条的小贩瞄着他,缀了上去。
顾大爷连往药铺跑了两三天,到第三天,刚进药铺门,就被两个伴计叉出来,站在街劈面,眼巴巴看着玉墨提着一筐子药丸送进铺子里,出来时,斜着他,提起筐子,用力拍了几下,扬长归去了。
顾大爷在巷子里转了几个弯,进了一间大杂院,直奔东边配房,没多大会儿,顾大爷被人推了出来,“……都说了,晚一天就给,爷甚么时候短过你的钱?哎!你这……”顾大爷话没说完,配房门咣一声就关上了。
这是他的奴婢,是他的妾,他的人!
“三成也没钱赚。”小贩甩开顾大爷,袖起手,一溜小跑走了。
“我让人交代过阿萝阿谁蠢货,让她装病,一向病着,最好门都不要出。碰上?找上还差未几!”宁远腔调里透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