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山一头冲进清月院,冲着站在院子中间,转着圈咯咯笑的如银铃普通的顾姨娘,扯着嗓子喊道:“姨娘快去谷兰院,大爷不好了!”喊完回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扭头又叫了一句,“我去叫青书姨娘!”
升米恩斗米仇,顾家那一对牲口拿了他十万银子还不知满足,还想要更多!更多!
“可不是!看模样真是鬼上身了!”独山两条腿还在颤抖。
顾姨娘进了院门,过了一道垂花门,看着宽广的院子里那道宽宽的交十字拼花甬路,和正屋廊前那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恍忽如在梦里。
小福跟在前面,两只手搭在肚子前,横眼看着她,嘴巴不断的往下撇,撇的都快扯到下巴上面去了。
姜焕璋只感觉脑筋里嗡的一声,连今后踉跄了四五步,后背抵在百宝阁上,撞得百宝阁上的摆件叮咣乱响。
又是墨七!他千防万防,没想到……皇上还是用了墨七的银子!就是因为这银子,就是因为这笔银子,皇上才对墨七不分吵嘴的宠嬖了一辈子!
浑身颤抖的姜焕璋失声嚎啕。
顾姨娘的笑声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噎的直伸脖子,大爷不好了?表哥不好了?表哥……不好了?(未完待续。)
小福早就站累了,背靠柱子,有气有力的站着,却不敢坐下。
“我去请夫人。”独山回身要往外跑,大乔一把揪住他,“不是说夫人病着呢?”
“对!去找顾姨娘!另有青书!没有大奶奶,另有姨娘啊!”独山却被点拨了,话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大乔拖起独山,一口气将他拽到垂花门下,指着上房问道:“疯了?”
顾家?
顾姨娘将三进院子的每一寸处所都踩遍了,每一样东西都摸过了,站在正房门口十字甬路当中,回身四顾,总算有了些实在的感受。
另有谁?这府里,还能有谁?
姜焕璋跌坐在地上,那些血、那些尸首、那些惊骇的头颅,不断的在面前闲逛,姜焕璋双手紧紧揪着衣领,那份愤激、痛苦、不甘,稠浊着浓烈的自哀自怜,从胸腹直冲上来,弥满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