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很,坐下说话,别站着。”文二爷打量着秋媚,笑眯眯表示她坐,又倒了杯茶给她。“小悠刚才跟我说了,你表哥现在如何样?还读书呢?”
小悠俄然想到得把二爷解除在外,文二爷只当没闻声她那句您不算。
小悠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文二爷连连点头。
文二爷呆了下,这话也是,万一呢?
“她姨待她是真好,拿她亲闺女看,就是当了亲闺女,她姨那一手好针线,她竟然没学出来!您看看这事,这叫聪明?笨!”
“嗯,聪明人。”文二爷评价了句。
“对,就是她。大爷带着万嬷嬷抬嫁奁断亲的时候,秋媚说她也是嫁奁,和夏纤、冬柔两个一起返来了,就春妍留在了姜家。”
“聪明甚么!”小悠看起来很不认同,“你听我说。晓得返来,这件事做的对,你说她聪明也不错。我重新说,秋媚也是个薄命的,不薄命也不能成了奴儿。她娘死的早,她爹娶了后娘就成了后爹,她是跟她姨长大的,她姨也命苦,刚结婚没几年就守了寡,守着个独养儿子靠针钱活讨糊口,厥后又添了秋媚。”
“还没有。”听文二爷问到这个,秋媚答了一句,从速再解释,“这不能怪表哥,前两年小姨病倒,他又摔伤了,厥后我小姨一病没了,他扶棺返乡,湖州故乡他就没归去过,周家也没甚么族啊宗的,也没甚么靠得了的亲戚,他安葬小姨,本身置宅子找先生,又病了一两回,把读书的事迟误了,要不然,早就该考出秀才了。”
“前儿个女人让万嬷嬷问她,今后有甚么筹算,她就又生出心机来了,我跟她说,别想这些没用的,男人哪有好东西?”
文二爷感觉秋媚这一番话跟刚才小悠那句‘二爷您不算’一样,让他有种无语泪流的感受。
“律法不过情面,”文二爷再次当真打量秋媚,“你表哥要真相你说的如许,那就是见地高绝、可贵一见的奇男儿,这点子小事,还扳连不了他,你表哥我没见过,不过你倒是很不普通,真要有这个筹算,你该回一趟湖州,当着你表哥的面问个清楚,也看看清楚。”
“这是太太慈悲。”
“你不担忧你表哥嫌弃你?”这个秋媚说话的确比小悠还直截了当,文二爷也直截了当的问。
文二爷被秋媚问的瞪大双眼,好半晌才猛咳几声,“阿谁……你表哥连秀才还没考出来呢。”
“我晓得,我晓得您的意义,能中进士,那都是天上的文曲星,可万一表哥就是文曲星呢?”秋媚看起来很明白,也极其当真。
“就是因为没学出来,她姨一病倒了,她跟她表哥就得饿肚子,她跟她表哥一对儿笨!她去卖身当奴儿,她表哥去扛长活,她表哥五六岁就读书,二爷您说,这读书人能扛活?不是找死么?好了,摔坏了,幸亏秋媚生得好,命也没烂到家,被万嬷嬷瞥见,买了返来,太太多好的人呢,买了她,又放她回家服侍她姨她表哥,末端,又替她姨办了后事,拿银子出人送她姨回故乡安葬,又给了她表哥好些银子,太太买她是亏大了。”
“嗯,这话是。”文二爷点头同意,“中等人家,一大师子也就能供一个读书人,既然周氏没宗没族,你表哥哪儿来的银子?”
“嗯,考出秀才没有?”
“她听不出来,二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她又给人产业过妾,别说她表哥是读书人,就是船埠上扛活的,要不是穷极了娶不着人,也不肯娶个给人产业过妾的,不过也说不准,她手头有银子……归正,我就是感觉她昏了头了,男人就一个好东西……二爷您不算。”
“二爷说的轻易。”秋媚白了文二爷一眼,“湖州离都城那么远,我一个女人家,如何归去?归去一趟得花多少银子?我晓得这事搁太太和女人手里不算事,可我哪有脸再让太太、女人替我安排这事?花这个银子?不能因为太太和女民气善,我就没完没了这事那事,我还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