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爷正抿了口酒，被绿梅这话呛的伸长脖子，连伸了好几下，才算没呛着。
绿梅一把抓过酒壶，倒了杯酒，抬头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拍在炕几上。
“我阿娘和阿爹一样当差，阿娘的月钱比阿爹的还多了二百个大钱，一向都是如许……”
“都这么说，女人不嫁人不可，女人得有个男人，女人得有个家，可嫁人有甚么好处？男人有甚么用？有个家除了当牛做马，阿谁家有个甚么好？看看小悠姐……小悠姐的娘，如果在我家，我家的银子，起码一半是我阿娘挣的，但是我阿娘如果生了象小悠姐阿娘那样的病，如果主子们没有犒赏，如果端赖我家，我爹能拿出一半银子给我娘治病？哪家肯？大不了等我娘死了，我爹另娶一房媳妇返来，如许的家，如许的男人，有甚么用？女人嫁人，有甚么好处？”
文二爷下认识的今后仰着上身，“嫁人不能为了好处……”一句话说到一半，文二爷暴露一脸难堪的笑，“世情如此，绿梅酒多了。”
文二爷连喝了两三杯酒，他不筹办说话了，这三个丫头，凑在一起各自说话，并不消他帮手开解甚么以及处理甚么，用不着他说甚么。
“我连个姓都没有。”小悠本身也倒了杯茶，“没家没族的，我都想好了，等老了，能在这家里养老最好……”
“没甚么，”小悠又倒了杯茶塞到举着杯子要酒的绿梅手里，“陈家的事，万嬷嬷已经帮我打发了，再有甚么事，有女人，另有太太呢，我们这些的劣等人，酒多了胡说的话，二爷就当个笑话儿听吧，别往内心去。”
文二爷看着眼泪流个不断的绿梅，不晓得说甚么才好。
小悠浑不在乎的挥动手，秋媚拍起了巴掌，“小悠姐说的真好！就是，甚么卷烟不卷烟的，关我们屁事！就该如许！”
“能在这里养老最好，如果不能，我就找间尼庵，带发修行也行，削发也行，归正都阿谁年纪了，头发有没有都行，我有银子，有银子就不愁没人服侍，等死了，就一把火烧了，把灰撒到地里，随便哪块地，我感觉佛祖最好，人死了就轮归去了，这辈子我杀生杀很多，下辈子大抵循环个鸡啊鹅的，管它呢！”
“绿梅别喝了，你看看你这酒量，女人跟我们不一样。”小悠从绿梅手里夺过酒杯，将茶杯塞到她手里，绿梅浑然不觉，举着茶杯，跟秋媚碰了，又跟文二爷猛的碰了下，抬头就喝。
绿梅的话有些庞杂，“阿娘一样当差，回到家里，要洗衣服、做饭，清算，带孩子，另有服侍我阿爹！阿爹回到家里，往炕上一坐，腿一伸，等着我阿娘烧水兑水服侍他烫脚，等着我阿娘给他炒菜温酒，他喝了酒倒头就睡，我阿娘一天到晚，向来没闲着过，连生着病，也得做家务带孩子服侍我阿爹，都是一样当差，凭甚么我阿娘过的这么苦，我阿爹就甚么都不消管，就甚么都得我阿娘服侍着？”
“小悠姐说的在理！”秋媚的确要鼓掌了，“就是！凭甚么本身挣了银子不能用到本身身上？他陈家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小悠姐阿娘的，小悠姐的，莫非就是他们陈家的？如何能这么不要脸？”
“能！”秋媚接话接的极快，“我问过了，太太，另有前头的老太太，等下人刻薄得很，一辈子没嫁人，老太太和太太给养老送终的，好几个呢，都好得很！”
小悠表示秋媚，本身也起家，沏了杯茶过来，递给绿梅。
“要不是如许，那就是礼法不对！”小悠打断文二爷的话，毅但是倔强道。
秋媚嘻笑着，提着酒壶给绿梅和小悠满上酒，举起杯子，“来，这一杯祝我们女人一辈子顺顺铛铛，过得好！最好别嫁人了，嫁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