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晓得,这火漆印一旦落下,函件便会带着满纸的动静消逝在她面前,直接传送到魔王手里。
“直接返来了。”他被她问得微微怔住半晌,随后回她,目光也不躲闪,“您该歇息了。”
她顿了顿,将目光移开,成心偶然地看朝了墙角的大钟。
兀地,她将身子坐起,将书桌抽屉翻开,却又将其合上,如此来去了六次,直到第七次,她指节弯起,如拍门般的往抽屉上敲了三下,这才将它拉开。
“听到了动静,出去看看。”
车厢里的魔族乃至能够听到门轴扭转的声音,也难怪,百年已过,再绚丽的修建都难逃老化枯萎的运气。
将脸抬起,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取来张纸,提起笔将结界破坏的事重新写了一遍,其他的事,只字未提。
头顶的马灯随车厢的晃摆荡摆不定,温和的灯光在雾气中微晃着,就如同融在薄云后的星斗,闪动着直到天明。
与前六次分歧,此次翻开的抽屉中没有那些扰民气烦的公文,却只单放着封函件。
身上的衣袍几近将这魔族浑身高低裹了个遍,帽檐下浮着的黑雾将那整张脸都加以遮挡,不过别说面貌,乃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难以分出。
这天都还没亮啊。
柏森那家伙,又不见了。
那马夫微眯着眼朝前看路,霜枫域边疆向来多雾,一个不留意就会丢失方向,车上拉着的又是他家的君主大人,更是容不得半点闪失。
“别说这些没用的。”她有些不耐烦,将他的手扫开,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大半夜的,你出去干甚么?”
“有客人来了,明天该忙了。”
“刚过边疆,快到了,大人。”马夫的声音穿过车厢壁传出去,和着马蹄的声音,有些恍惚。
她看着那水晶球,神采却丢脸得出奇。
“呵。”他呛出声嘲笑,双翼往回收,全部身子下坠没入树林,却在落地之前不声不响得消逝无影。
“她还在路上,大人。”
“另有多久?”她懒得理睬他的这番好神采,冰冰冷凉的面色,就像外头的夜风。“刚出境。”他笑意不减,“明早才会到的,您不消担忧。”
“没担忧。”她回身上楼,“我在书房,明早过来叫我。”
进了书房,她的第一个行动倒是反手将门拉上,倒也没上锁,只是回身便往桌前走。
“有些事情得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