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内心不觉苦笑,暗道,果然快,冯氏刚走,他就来了,便道:“爷是家主,甚事要与妇人商讨?”
说着正瞧见炕桌上现成的纸砚,一怒之下提笔便要写,外头秋竹几乎急死,这但是,好好地怎就写上休书了,娘倒是惦记的甚么,这休书岂是随便求的,若真休了家去,今后可该如何,陈家现在只剩下舅爷,倒是那么个混账东西,如何希冀的上。
柴世延已撩帘走了出去,柴世延目光在炕沿儿边上停了停,脱了衣裳,递给秋竹,秋竹接了,使婆子上了茶,便退出去,在外间门帘子边儿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玉娘知冯氏这是捡着好话儿宽她的心,便道:“嫂子的美意mm如何不知,便事前晓得她不是好性儿的妇人,也无济于事。”
正急呢,忽见安然出去,忙扯着他,孔殷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安然虽不知秘闻,却计上心来,忙冲着里头道:“爷,县外园子里的管事来了,想是有要紧事,现在前头候着呢。”
玉娘摇点头:“秋竹你也闻声了,那孀妇有财有色,你家爷是甚脾气,这般功德寻都寻不见,如何舍得推委出去。”说着只觉心口疼了一下,喉头发甜,张张嘴忙用帕子捂住,拿开一瞧只见一方雪色罗帕上点点红梅,面前发黑晃了晃,斜斜倒在炕上。
玉娘神采略变了变:“嫂子这话儿,莫非他要纳这孀妇不成。”
见玉娘还在云里雾里,不由叹一声道:“你倒是个胡涂人儿,连男人要纳甚么人出去都不知。”
柴世延半日方咬着牙道:“倒是好姻缘,旁的且非论,只这冷心冷情的妇人,想来比不得玉娘,既如此,爷成全了你、”
柴世延神采沉了沉:“玉娘这话甚么意义?”
玉娘道:“嫂子这话从那边提及?”冯氏道:“我且问你,可知你家爷要纳妾?”玉娘神采暗了暗:“原是为这个,便他要纳,我又如何拦得住,若拦了,倒落下一个不贤的名声,干脆由他去。”
冯氏不由明白了几分,怪道那孀妇宁肯做小,也要来攀附柴府这门婚事,这柴世延倒是个有手腕有本领的男人,更何况,闻声婆婆说,他入了工部陈大人的眼,要汲引他呢,若得了出息,有财有禄,那孀妇想是从通判府得了信儿,才托媒婆来讲,只这柴府后院倒过于清净了。
玉娘写毕,不觉脸红耳热,忽听外头有人,忙去架上寻了册书,把那纸素签夹在此中,仍放了归去。
进了二门影壁,未进上房院,见后墙处扯着帷帐遮的严严实实,便问引她的婆子道:“好好的墙怎拆了,倒扯起帷帐做甚么?”
玉娘越听越疑道:“嫂子这话mm倒更加胡涂起来。”
冯氏道;“那媒婆想是寻你家爷说成了婚事,巴巴跑去通判府里去报喜,赶上我在跟前,不知怎的想起我们两家是亲戚,提及来,那通判夫人便拉着我道,赶明儿她表侄女嫁到你府上来,劳烦我照顾着些,你听这话可不都十拿九稳了,亏你还两眼一争光,不晓得东南西北呢,他未曾与你透过话来吗?”
冯氏道:“今儿在通判府里见了他家阿谁表侄女儿,生的很有姿色,原嫁了个古玩贩子,不上一年死了男人,男人骸骨未寒就托媒婆说亲,想也不是个安份妇人。”
把个秋竹唬的魂儿都没了,忙大声唤人出去,婆子出去又掐人中,又胡噜胸口,半晌方回缓过来,虽醒转,玉娘却想本身这般年纪便呕出血来,另有甚寿命,内心顿时凉了半截……
想到此内心略觉好了些,却思惟她前番那些话,端的是诛心之言,又实在难受用,坐在炕上吃了口茶道:“爷家来却有件事要与你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