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叹了一声,伸手扶起他:“你我远亲兄弟,说这些话却外道了,若搁常日,哥也犯不着替你,犯了错受罚也应当,只今儿是你娶媳妇儿日子,若打皮开肉绽,早晨可入不得洞房了,这俗话说娶妻娶德,又不是看花,要都雅没用,实着过日子才是真,尽管跪着做甚么,还不去拜六合,你媳妇儿可都等了半日了。”
想她哥虽是个混账败家子,若无赵氏那妇人后调拨,想也不至于如此没民气,思及此,便令人外头唤了琴安出去,询他可知陈玉书下落。
玉娘倒真未想到,常日听秋竹说安然瞧不上寿安,隔三差五就数落一顿,今儿瞧来毕竟是一娘肚子里爬出来亲兄弟,又想秋竹阿谁婆婆,为着寿安总与秋竹难堪,如果让安然替他兄弟挨上一回打,说不得他娘就念了好,寿安见他哥哥这般,想来也晓得改过,倒是一举两得功德。
婆子得了话上前先堵了嘴,一左一右拖了她出去,发落了小荷,玉娘让唤安然兄弟出去,安然一出去便跟他兄弟一起跪地上道:“寿安犯下这般大错,便打死也不冤枉,只主子就这一个亲兄弟,主子娘有了年纪,心疼兄弟,常日少了管束,主子成日跟着爷,常不家,倒忽视了他性子,养成个这般没法无天,只今儿是他娶媳妇儿日子,主子是打是罚主子都替他受了便是。”秋竹一见也跪地上。
这陈玉书落得现在境地,如何不悔不恨,想陈家虽不是甚大师,传到他手上也算家道殷实,便他没大出息,若好生守着祖产,这一辈子吃穿不愁,如何会落得这般地步,思惟起来俱都是娶了不贤妇人,本身耳根子又软,听了赵氏调拨,倒昧着知己去害本身亲妹子,做出这等事的确禽兽不如,且为着个婊,子把祖宅也卖了,纵这会儿死了,如何去见陈家祖宗。
却要等柴世延家来讲与他晓得,倒是这小荷留不得,留着这丫头迟早是个不清净祸,便道:“你莫嘴硬攀扯旁人,现有你身上东西做证,容不得你不认,若你还不平,是想寻你那奸夫来对峙才不成,你既做下这等事,府里再留不得你,秋竹你出去让小厮唤媒婆子来。”
秋竹一听不由暗恨,到了这会儿,这丫头非要拽拉上寿安不成,若给爷晓得这档子事,可真不知如何发落了。
玉刚便把梦见事与柴世延说了一遍道:“虽他混账,现在想来,却都是那不贤妇人调拨,到底是我亲哥哥,真有个好歹儿,将来地府之下,如何见我二老爹娘。”
安然磕了头走出去,寿安愣了一会儿,忙也叩首追了出去,眼睁睁瞅着他哥挨了十板子,纵打板子顾忌安然部下包涵,这十板子打下去也打两股战战,半日起不来。
柴世延听了,与她道:“你且家等着,待我去走一趟,与他寻了个郎中瞧病,若能救得性命,也算给你腹中孩儿积了福德。”
思惟起这些,倒真故意悔过,只现在便悔过,想也晚了,眼瞅要病死这破庙里,死了也是乱葬岗子上一具尸身,不定给各处野狗啃噬光了,这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帮手婆子这才忙过来,与寿安披红负伤拽了出来,拜六合入了洞房,这一番事过,寿安倒幡然觉悟,跟他媳妇儿安安稳稳过日子,来年添了个大胖小子怀,不知多欢乐。
小荷一见玉娘瞧出秘闻,想本身若认了这奸,情,岂不遭殃,现在之计也只要不认才是,想到此叩首道:“这簪子荷包是奴婢背面围帐边儿捡,想来是阮二爷不知甚么时候丢那里,给奴婢得了便宜,实在无奸,情,只寿安才是实。”
玉娘忙道:“那破庙中如何存身,莫如把他安设陈家,若他得了性命晓得改过,陈家宅子仍交他手里倒恰好。”柴世延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