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听了,直觉身上一软,坐炕上,不由道:“你返来做甚?”
安然昂首瞧了玉娘一眼,小声道:“爷道一时半刻也离不得那边,这几日只院中歇下,三今后领着肩舆一并家来。”
玉娘何曾想早上他去时还好好,伉俪商讨着如何过中秋团聚节,这不过一日不到风景,便写了休书家来。
这话如何信得,便那是端庄国丈大人,却皇后早死了多年,且未留下皇子皇女,现在万岁爷膝下两个皇子一个系宫女所出,其母职位寒微,不消说了,另一个却有些来源,乃是玉嫔武氏所出。
柴世延到了陈府,见了陈担当保忙问:“甚么事,这般急。”
安然内心暗道,这差事真真难做,特别这还不是真事,是打谎利用娘,故意与娘实话说出,却想起爷叮嘱,叫他不成说与旁人,便他媳妇儿秋竹这里也不准透出半个字来,想也是,若娘晓得爷心,如何肯丢舍了爷去,倒是性命关天大事,便娘这会儿悲伤难过好过没了性命。
三今后柴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热热烈闹纳了个院中粉头出去,府里外头均称二娘……
说着又要畴昔扭他耳朵,安然怕疼,利落躲一边,秋竹待要畴昔,却听玉娘道:“你莫难堪安然,这与他有甚干系,安然我来问你,你家爷可还说了甚么未曾?”
安然忙跪地上,一个劲儿叩首,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玉娘也不想难为他,叹口气,叮咛秋竹:“扶起他来。”
玉娘把那休书放炕桌上,与安然道:“你家爷这意义,若我不依他纳妾之事,便要把我休回本宗去,伉俪情分今后断绝,但是如此?”
玉娘正家里候着柴世延家来筹议过节事呢,还道他去去就回,未曾想,直比及掌灯时分不见家来,还道出了甚么事,使了小厮去陈府,返来却道爷早家来了。
定了放心神道:“现在如何了?”
陈继保摇点头:“不大妥,邹御史上奏弹劾,想必你也知,这位邹御史乃是圣上蒙师,又曾救过武三娘,跟皇上情分大是分歧,他若主张上奏,陈大人凶多吉少。”
柴世延想了一起,到了府门前却给他想出一个主张来,现在也只要此一个别例便了,有道是未雨绸缪方是上策,留青山不怕没柴烧。得了主张,到了府门口却未进府,骑着马又奔着城南去了。
秋竹气直抹眼泪,娘这大着肚子呢,怎爷这般狠,就舍得写休书,便不瞧着伉俪情分,这肚子里柴家子嗣也舍了不成,虽气去也没法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清算东西。
安然听了,忙跪地上道:“娘说那里话来,秋竹是主子媳妇儿,她去那里,主子天然也要跟去。”
撑着站起来道:“既爷休誊写下,还这里何为,去清算了我东西,这就回陈家去,也免得这里碍他眼。”
安然道:“爷叮咛让我们伉俪二人跟着娘去。”
秋竹一叉腰哼了一声:“脱手是好,你们这些男人没个好,莫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还惦记取锅里。”
安然目光闪了闪,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以是然来,秋竹却急了:“爷说了甚么?你照实说便是了,这般磨磨唧唧瞧着人就活力。”
玉娘不由点点头,与他道:“秋竹是我带过来丫头,便现在许了你,我家去,也自是要跟着我去,想来你家爷内心晓得,故此让你也跟着我去,你若不肯,待我写封信儿与他,你仍跟你家爷便是。”
正想着使小厮去贾府询扣问问,不想安然却返来了,玉娘忙问他:“爷可去了那里,怎这般时候不见家来?”
玉娘听了,不由叹口气,喃喃道:“倒是秋竹有造化。”
玉娘不免迷惑,莫不是去那边吃酒了不成,却又摇点头,自打伉俪破了心结,更加敦睦完竣,且阮小二跟周养性都死了,只一个贾有德,也不大来往,便吃酒,也抢先给家里送个信儿才是,哪有这般影儿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