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见胡贤孝怀中抱个十岁摆布的孩子而来,身后跟着个穿着极其朴实中年妇人,雷横放下茶碗起家而立,轻笑道:“这便是胡捕头的公子吧?且来给我看看。”那孩子气味微小,双眼浮泛,浑浑噩噩当中竟有丝惊骇之意。
不止方儒景心中疑虑,连着身边的张召重也心中担忧,扭头看向雷横,而雷横只是嘴角轻瞥,看似极其勉强的笑道:“无事,且勿担忧。”
雷横心中惊奇,暗道:“这是甚么病?竟把个十几岁的孩子折腾的如死人普通。”正到此处,便忽的想起了《世说新语》当中的记录,那殷仲堪的老父得了失心疯,最后郁郁而终,这病症在后代便叫做‘神经混乱性心智缺失症’。
雷横手中这柄做法的七星剑尚未开刃,但饶是如此,隔着老远的间隔也能感遭到剑身透出那逼人的寒意,张召重心中暗惊,心道:“这七星剑如果开刃,毫不次于我的凝碧剑。”相传七星剑乃是诸葛亮赤壁借东风,登坛做法所用之剑,剑中有灵。
眼神凌厉,叫胡贤孝不敢妄言,只闷闷说道:“这孩子我没有半点虐待,至于他母亲...”言道此处沉闷半晌,明显是做了负苦衷,雷横撇嘴嘲笑道:“便是如此,贫道以算出原委。”双眼放光,心中料定了本源天然也再无估计,显得极其自傲。
沉默半晌,雷横偷着用眼角打量了胡贤孝的神采,而后感喟道:“这灾厄不出在别人身上,便是出在胡捕头你的身上,扰乱你府邸的便是贵夫人的列祖列宗。”说的逼真,叫那胡贤孝不敢不信,虽说之前请过很多的羽士,但没有一个敢如此必定。
那胡贤孝家人不敢言语,只是屏息静气的看着雷横做法,顿时雷横将三清铃置于桌上,将七星剑持在手中,这七星剑不是雷横来时手持的桃木剑,而是特地拜托匠人打造的七星剑,剑脊之上以七颗宝石嵌出北斗七星图样,剑格鎏金,碧幽幽的剑身透着股寒气!
移步至大堂,雷横叮咛张召重开坛做法,黄布桌案之上摆好了雷横的各式法器‘六面印’‘天蓬尺’‘招魂幡’‘三清铃’‘五雷令’‘拷鬼棒’‘七星剑’‘钟馗尺’右手边置个六尺五寸的镇坛木,雷横立于法坛正前,面色庄严威风凛冽,身披黄金八卦道袍极其持重。
虽说雷横是假羽士,但这端方已经传了多年,现在也是得心应手,镇坛木轻置于坛上,顿时雷横迈开脚步,脚踏北斗头顶天罡,手中三清铃猛的动摇,阵阵铃音如同轰隆,现在雷横再不敢唬弄,这胡贤孝毫不是善茬,即便在胡贤孝这逃过一劫,也再无能够诛杀七大妙手。
张召重和方儒景站在雷横摆布,而那胡贤孝百口则坐在远处,涓滴声音不敢收回,顿时堂中沉寂,雷横将镇坛木高举,这镇坛木之上刻着“万神咸听”四字,现在亮出镇坛木乃是为了奉告天兵天将及值日功曹,此时现在雷横代表的不是羽士,而是得了“昊每上帝”法旨。
若说这失心疯要医治也好办,雷横虽说不是大夫,但仍记得红楼梦中记录,贾宝玉梦回太虚幻景,王夫人端着桂圆汤喂给贾宝玉喝,渐渐的就复原了,这桂圆又称龙眼肉,能养血益脾、放心宁神,也算是对症,而现在这孩子根基就是失心疯的症状。
只将这七星剑停在法坛中心,黄符竟主动附在剑脊之上极其神异,雷横手按法决,单手拿起六面印在黄符之上连按三道,别离为“雷霆都司府印”“神霄印”“流金火铃印”而后提剑将黄符在烛上燃了,口中念念有词:“值日功曹五方揭谛、听我号令、镇魔!”
胡贤孝轻笑两声,表示雷横坐下道:“雷道长、张方二位法师,且稍坐半晌,我这就去叮咛吓人煮茶,连带着也想先将孩儿请来,给三位道长瞧上几眼。”言罢扭身而去,斯须半晌以后,有婢女手中持着玉杯将茶斟好呈了上来,口中轻声道:“道长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