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白莲教三字,杨震的那双剑眉一挑,对这个教派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晓得这是朝廷峻厉打击的邪教,看来这回真是误打误撞地找到“宝”了。当时他就不再逗留,立即叫王海去前面大堂向赵佥事禀报,本身则和阮通守在门外。
但杨震还是低估了白莲教对朝廷官员的影响力,他毕竟不是宦海中人。
实在以宦海的端方,赵佥事应当去知府衙门筹议此事才对,毕竟总不能叫花知府纡尊降贵地来县衙吧。可因为之前花知府在姚家一事上的冷酷态度,只把赵佥事推到了江陵县的做法已让赵佥事心存芥蒂,此时就借口事情太大而让他来了县衙。
看到这几件白莲教证据后,伍知县更是神采发白,心下忐忑。作为一县之尊,他竟然对治下有这么个白莲教窝点而不知,一个失策的罪恶是逃不了了。
“无生老母……这,这是白莲教!”王海也凑了出去,在看到那灵牌上的字后,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个却不是本官能置喙的,本官此次受命前来是来拿姚家几个正犯的,可没有剿白莲教的权力。”赵佥事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姚犯人等下官已命人将之送往县衙看押了,那赵大人我们这就归去?”
“二郎你看出了甚么?”阮通比来对这个从小长起来的玩伴是更加敬佩了,此时见他似有所发觉,便也跟着他往里看去,可如何看都没有发明。
杨震也不作答,只是一步跨进屋子,来到了那博古架前,用力摇了一下,随后更是收回了一声轻咦:“这竟似生在墙上的,怪不得没有倒下。”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之前去过些富朱紫家的书房,那儿更多的是书画等古玩而非金铜器件,即便有安排也未几。”
在揭过这一页后,他们又把重视力放到了白莲教一事上。赵佥事道:“看来要晓得此中的内幕,我们还是得问这里的仆人了。”
伍县令也已从刚才的烦躁中回过神来,见他如此灵巧,心下大悦,摸着颔下髯毛呵呵笑道:“不瞒赵大人,我对杨震那也是很正视的,真是斯须不得离哪。本来既然能去提刑司对他也是件功德,只是县里另有很多事情需求他来做……如许吧,待本次姚家和白莲教匪一事了了,下官再安排他去武昌见大人如何?”
“如何他造个佛龛也要弄得如此神奥秘秘的?”杨震心下奇特,拿起了地上的经卷,看了眼封面上面写着《弥勒普世经》。再看那佛龛内,供奉的却不是佛祖或是观音之类常见的佛像,而是个看似雍容的女子,上面另有个灵牌写着“无生老母”等字样。
如果换了别人,有此机遇天然是满口承诺了。但杨震却没有这么做,他晓得赵佥事这么说确是出自本心,但要从县衙要人还得要伍县令点头,并且也会有些法度要走,若显得太急而让伍县令心存芥蒂,到时不但走不了反而对本身的将来也会倒霉。
这时天气渐暗,最后一抹落日照在姚家院墙之上,如血涂上的墙头。而内里的姚家大院已是一片破败,几片枯叶从院中树上飘落,使这儿更显萧索。
“那就归去!”赵佥事不再拖沓,立即下达了归去的号令。那些还在姚家各处找着财帛的人很快都被叫回了大堂,然后封上此宅大门,就浩大而去。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以后冗长的光阴中白莲教就一向成了一个让朝廷头疼不已的幽灵。每当那里有甚么灾害产生,就会有白莲教徒在中间兴风作浪挑动哀鸿反叛。永乐年间的唐赛儿,正德年间的刘六刘七等人的叛逆都与白莲教脱不了干系。而后代,到了满清时白莲教也没有消停,老是叛逆不竭,仿佛这个教派天生就是为了叛逆造反而建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