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扬眉,问道,“你是说钱管事的侄儿?他是做甚么的?如何就能强娶了大姐儿?”
徐氏张了张嘴,要说甚么,鲁大脚忙撞了她一下,说道,“没有!没有了!谢大蜜斯恩情!”
阮云欢沉默。上一世,她从没有体贴过母亲留下的几家陪房,这一世,固然她命人查找他们的下落,晓得他们日子过的艰巨,却从没推测艰巨到这个境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既然如许,我先命人安设你们住下,他日再带来一并见我吧!”
鲁大脚忙道,“小人是庄户人,地里的活儿小人都会,另有这几个小子丫头,也个个干得了活,毫不会偷懒!”
徐氏一窒,再不敢说下去,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脸上满是难堪。
鲁二姐哭着回道,“那钱管事的侄儿名叫钱旺,是替府里下庄子收赋税的,前年去了果园,见了我姐姐,便动了心机,和我姐姐说,我姐姐不肯,他便唤人强绑了去。这两年我们要见,他也不准,我们摸着姐姐的住处,只能隔着墙说几句话。那好人晓得后,便常常将我姐姐一顿毒打,现在也不晓得如何了!”
这话大出四人料想以外,大喜之下,齐齐跪下谢恩。
阮云欢怔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不由又是心伤又是好笑,说道,“你们来之前,我已命人清算了院子给你们住,你们跟着去便是,不消搭甚么棚子!”
阮云欢瞧在眼里,说道,“鲁家婶子有甚么事,但说无防!”
徐氏一听,忙跪了下来,叩首道,“回大蜜斯,去接果园子的人说,本年府里的赋税仍要我们出,但是……但是果子还充公,我们……我们……”
鲁大脚脸上变色,忙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还不闭嘴?”
阮云欢神采微变,又再细问,却已问不出甚么来,只得点头道,“我晓得了!”挥手命小丫头送人出去。
说了几句话,鲁大脚见阮云欢一脸和蔼,浑身的严峻渐渐放松,指着身边的妇人道,“这是小人的老婆,徐氏!”又拖出藏在身后的一个少女,说道,“这是小人的二闺女,鲁二姐!”徐氏和鲁二姐忙又跪下向阮云欢叩首。
阮云欢纤眉一皱,说道,“你们是我娘的陪房,你的女儿有事反面我说,又和谁说去?”
正在打量,只闻红莲“嗤”的笑了出来。阮云欢转头,顺着她的目光,便见靠后的一个年青男人暴露鞋子外的两个脚指。被她一笑,男人身子不安的动了一下,两个脚指不安闲的向里缩了缩。
鲁二姐还想再求,被鲁大脚和徐氏一左一右拖着出去了。
红莲又笑了出来,问道,“是不是你的儿子叫鲁大虎、鲁二虎、鲁三虎一起虎下去,女儿就叫鲁大姐、鲁二姐、鲁三姐一起姐下去?”
这话一说,连红莲也笑不出了,惊诧的张着嘴,和白芍两两对望。如许的衣裳,在他们眼里,还是“见得了人”的,那见不了人的又该是如何?
白芍上前推了鲁大脚一把,笑道,“鲁大叔,如何傻了?跟着小丫头出去吧,也好早些安设!”
阮云欢横了她一眼,转头向立在前头的中年男人问道,“你是鲁大脚?”
鲁大脚挠了挠后脑,说道,“方才小人见那巷子拐角极宽广,又不堵甚么人的大门,便让那几个小的在那边搭个棚子落脚!”
阮云欢一愣,问道,“甚么?”
鲁二姐挣了两下,将鲁大脚的手挣开,回身“噗嗵”跪下,哭着道,“大蜜斯,我姐姐……我姐姐两年前被府里钱管事的侄儿强娶了去做妾,每天被那好人吵架,再不救她,怕连命都没了!”
“是!”鲁大脚躬身应了一声,便不吭声。
阮云欢皱眉斥道,“红莲!”